她拉着脸,就连眼神都有些不对劲,应如约被她唬得愣在当场,打了一下午腹稿的话连一个字都没机会说,就见她像来时变脸那样又飞快喜笑颜开,隔着桌面扑过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新婚快乐。”
很多话,的确不用说。
甄真真擅长分析一个人的情绪和想法,这是她的职业本能。
虽然这种工作方式并不受迟盛待见,但不可否认,她的行为分析很多次都发挥了作用。
而应如约,甄真真和她狼狈为奸多年,从幼年时期到如今,她了解应如约甚至比她自己还要多的多。
从她踏进这个包厢看到温景然,看到她手上的钻戒时,她就有一个清晰的预感。
她没计较自己是不是他站在时光深处99应如约这一晚睡得很不踏实。
入睡前,满脑子纷纷乱乱的念头,好不容易酝酿出睡意,又开始发梦。
她知道自己在做梦,梦境里,她看见薛晓在一楼医院大厅排队挂号,脸色不太好,唇色也近苍白,可当时没人知道她内心承担了多少她无法承受的痛苦。
她就看着已经被生活被婚姻折磨得筋疲力尽的薛晓迈入陈医生的办公室。
看诊,检查,住院,手术。
最后定格在那天,她站在病房门口往里看时,床头柜上那杯冒着热气的茶杯上。
应如约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能够淡看薛晓这件事了,可直到梦里把一切她记得或忽略过的细节徐徐铺陈放大,她才发觉,薛晓自杀的事在她心里犹如一根隐刺。
一旦触及,便隐隐作痛。
她蜷起身子,发过汗的后背有些凉意,她下意识往温景然身侧靠去:“冷。”
吐字含糊不清,就连声音都轻得像是从嗓子深处压出来的。
可已经睡着的人,仿佛对她一直保持着时刻的警醒和留意,没睁眼,本能地把她揽进怀里,压住她肩侧的被角把她拢得严严实实。
一整晚,应如约反复惊醒了数次,眼看着天色发白就快天亮,她却像是一夜未睡,精神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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