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逼问她的态度肯定会让她觉得不舒服,甚至是产生怀疑。
程琅哑声问:“你……可答应了他什么条件?”
宜宁摇了摇头,她不想再说下去了。
她做什么是她的事,程琅若是想关心她她无话可说,但谁也不能来质问她。
她跟他说:“阿琅,已经这么晚了。
你还是回去吧。”
她想离开,却看到自己的手又被他抓住了。
“你不要生气。”
程琅怕她恼了自己,闭了闭眼说,“……我只是怕你被他所用了。”
程琅漏夜前来也是为了告诉她英国公的事,她怎么会生气。
宜宁反握住他的手说:“这也没有的。
现在赶路不方便了……不然你还是留宿客房吧,我让丫头给你收拾间屋子出来。”
程琅听到才释然了些,嗯了一声:“我明日正好要去上朝,卯时就要起床。”
他又接了一句,“你可不要被我吵到了。”
宜宁叫了珍珠进来安排,跟程琅告了别,她已经很累了,回了东园几乎就是倒头就睡。
但皇城外面,有家茶寮的灯还亮着。
徐渭很喜欢这家茶寮的毛豆。
要他说,别家都做不出这个味道来。
罗慎远尝过几次,觉得也没什么不同的。
不过只要徐阁老高兴就好。
所以商议事情也总是在这家茶寮里。
破旧的茶寮被官兵围着,外面放的一口大锅腾起水气,往来的人一看就知道,徐阁老又在这儿吃毛豆呢。
后来见徐渭常来,有人干脆给茶寮的店主捐了点银子,让他把破破烂烂的屋子里好好修修,免得徐阁老吃毛豆吃得不舒服。
店主拿了银子果然办事,这屋内铺了樟木地板,刷了桐油漆,摆了几个官窑的青白釉梅瓶,有点那么个意思。
徐渭正对着罗慎远坐,旁边坐的是杨凌——今年殿试的时候他考了二甲,觉得比榜眼王秋元写的还好,才华横溢,见解独到。
却不知道为什么只得了个二甲罗慎远沉默了片刻:“你想知道什么。”
他转过身,继续道:“你想知道什么,现在就问我,我一并告诉你。”
孙从婉抬起头,她一向都是温婉的。
在这人面前却被逼得没办法了,眼眸像是被水洗了,透出一种决然的光彩来。
“我知道你无情……你对谁都这样。
父亲很希望我能嫁给你,但是母亲一直劝我,说你年纪轻轻,却半点嗜好都没有,那是要多老成和耽于心计才能如此。
但是我还是这么喜欢你。”
孙从婉继续说,“姑娘家怎么能恬不知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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