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废太子的所为所为实在伤透他的心。
一时,李商难掩悲伤,左右伺候的宫女太监纷纷低头,过了半晌,李商说道,“你抬起头。”
谢宝扇缓缓抬头,她飞快的看了一眼坐在宝位上的李商,又双眼微垂,目不斜视,李商细细打量着她的眉眼,座下的姑娘正是青春年少,她温文尔雅,沉稳大方,竟有些杨氏年轻时的品格。
李商看了一眼文冬,文冬上前从谢宝扇手上接过奏折,捧到李商面前,李商翻开折子,入目便是杨氏娟秀的字迹,她心痛太子的罪责,又细数自己的罪过,当读到杨氏写道,上愧于祖宗,下负于臣民,忍不住潸然泪下,喃喃说道,“皇后何罪之有?是朕这个皇上没有教导好太子,朕妄为君父,以至于酿成今日的惨剧。”
李商痛哭流涕,一旁的文冬陪着落泪,稍倾,谢宝扇大着胆子说道,“废太子之罪,不加以严惩,不足以震慑天下,娘娘心知皇上慈父心肠,为了抚慰三皇子和四皇子在天之灵,为了给朝臣和百姓们一个交待,这才不得不忍痛下手。”
说罢,她又朝着李商磕了一个头,李商沉默不语,大殿里静悄悄的,他望着谢宝扇的头顶,问道,“皇后这些日子如何了?”
李商自回京后,就盯着边关的战事,太子谋逆,半数的朝中大臣被牵连其中,等着三司会审的罪臣挤满大理寺的监牢,直到近几日,李商方才有片刻松散的工夫,岂知今日他刚下朝,就有太监来报,说是皇后一杯毒酒鸠死了太子,他震怒之下,还不待向皇后问罪,皇后的请罪折子就送来了。
谢宝扇垂首回道,“娘娘一夜白头,谁也不见,每日只待在坤安宫的偏殿。”
李商又是愤怒又是心疼,他嘴里连骂三声逆子,众人都不敢出声,最后,李商对谢宝扇说道,“你平身吧。”
谢宝扇站起身,立在一旁,李商收起杨氏的请罪折子,他道,“皇后身边没剩几个人了,她既召你入宫,可见你是个妥帖人,平日好生服侍皇后,就当是将功折罪吧。”
谢宝扇朝他屈膝行礼,说道,“遵旨。”
那李商朝她挥手挥手,谢宝扇慢慢后退,出了大殿。
走出乾明宫时,华灯初上,李嬷嬷还等在殿外,寒气一阵一阵袭来,她和李嬷嬷刚走了几步,身后传来文冬的声音,“谢女官,请稍等。”
谢宝扇和李嬷嬷立足,文冬追了上前,他喘了两口气,递给谢宝扇一盏琉璃灯,说道,“皇上说了,天黑路滑,叫你们点着灯回去。”
谢宝扇接过琉璃灯,她向文冬道了一声谢,文冬点头,目前着她们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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