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汗潮的皮肤散发出的并不是香气,但比整个东方最为稀有昂贵的香料都好闻一万倍。
“再闻可得给钱哪。”
詹盛言反过手揽住她,从鼻子里笑哼一声。
白凤也笑着搡一把他的肩,就直起腰走去妆台边,自去涂抹面霜与花露。
丫鬟们收拾完洗浴之物,也就齐齐道安退下,掩闭了房门。
片刻后,白凤就从镜子里瞧见詹盛言来在她身后,这回他手里没端酒,只把空空的两手一起摁住她肩头,“怎么样,还好吗,大姑娘?”
令她“不好”
的事情太多太多,白凤实不知他问的是哪一件,但她只将长发轻轻巧巧地往后一拨,回转身对着他,“好得很,全都是芝麻小事,有什么不好?”
她说的是实情:但只他在她身边,像这样和她四目相投,那么她就觉得这世界上样样都好,好得她禁不住微微笑起来。
詹盛言睇着白凤,这女子只有一张脸,但她却好似拥有千百种不同的模样;最初打动他的是她旖旎艳媚的笑眼,后来令他着迷的是那眼睛里隐隐约约、始终不熄的迷惘和怒火,但随着在一起的时间越久,他越喜爱她现在这一副样子:她眼睛里的诱惑和愤怒全都熄灭了,时时曲线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整个人平和安静,既流露着疲惫,也饱含着满足,就好似一名冲杀了一天的大将终于卸掉重甲,在火堆边与兄弟们饮酒笑骂,暂时把生死交付于明天。
他当然知道她“不好”
,但如果她不承认,他就不会再追问下去,那将是对她的轻辱。
他发觉她也正在将一泓秋水似的深眸往他眼里头探究着,少顷,她慢慢攥住他的手,“我的爷,你呢,你还好吗?”
“我?”
“瞧你,三天里竟给我打了两架。
去之前我还特地叮咛你,徐钻天是近来九千岁跟前的头一号红人,这是他首次正式宴请你,叫你待他客气些,你倒好。”
詹盛言眼一抬,就撞见镜中他自己被怒意烧红的脸庞,“我没把他打残就已经够客气了,王八羔子自找。
他既是尉迟太监的人,还敢那样子轻薄你。”
白凤干笑了半声,“我说起来是尉迟度的‘义女’,可实际上不过是个解闷的玩意儿罢了,连那些臭番役都敢在我身上乱掏乱摸的,就别提这些当官的了,人人早都在心里面把我侮辱了一万遍。
何况徐钻天既然敢这么放肆,定是取得了尉迟度的许可,打算借我来激怒你。
好在你就算再发疯,也没对九千岁有什么不敬的言语,但总归小心为上。
你就不该和姓徐的那种人较真。”
“反正在我眼跟前,我就忍不了,不能让你白被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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