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敬松开李泌站起来,望着窗外的天色:“时辰差不多了,你自己小心,明日午时,我会把安山帮引上来,”
临行前,张小敬扶着门框望过来深深一眼,“小狐狸,你不用逼自己做个薄情人,你渡黎民,我渡你,但你莫忘了,我也是你的黎民。”
13等待李泌半倚着书架,呆坐到天明。
后半夜白烛烧透了芯,从烛台上挂下好长一串泪,直到旭日东升,照亮了卧房,李泌才从混沌中醒过来,他仿佛冥想了十年那么久,只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微妙的改变。
唇上结了一层薄薄的血,李泌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伸出舌尖一点点舔掉,多年不食荤,几滴血让李泌尝出了苦味儿,沿着喉咙一路苦进肚子里。
葶苈观内寂静无声,李泌耳边却还嗡嗡响着张小敬的话,心若擂鼓,心如乱麻,让他分不出神来思量今天即将发生的种种。
李泌一边想着屋顶的干枝,一边想起张小敬将他护在怀里,匆匆掠过的林间小路;一眼看着打开的窗户,一眼却仿佛看见窗棱上正坐着个不安分的人,指手画脚地讲着长安轶事;连日阴云密布的天气,今天竟出了个艳阳高照,却不禁让他忆起那处雾蒙蒙的山巅,那个给他寻“只会高兴的景致”
的人。
李泌按住怀中拂尘,深深吸了口气,默诵了几遍道家绝学,一对剑眉终是无能为力的解开了,不知对着谁轻叹一声:“李长源,你心乱了”
心一乱,就再也拨不正了。
“既是乱了,那便顺势而为罢。”
李泌向着窗外遥遥望去,及眼处一片葱茏,不见长安,不见归人,他已布下局,又成了别人局中一子,现在能做的只有静待。
此时长安。
檀棋跪坐廊下,身上的衣服依旧是两天前的那一身,两只拳头紧紧按在膝上,眼底微微发青似是几天没睡好了。
姚汝能把着刀,站在檀棋身后几步远的距离,眉毛往下撇着仿佛在可怜檀棋这副模样:“贵人今早进宫去了,长安府也来了消息,李司丞的书信已经呈至御前,你如今在贵人府上着急也没用啊”
“我家公子在山上,暗有不知其数的死士,”
檀棋瞪过来一眼,“如何,我是公子贴身女俾,还急不得了?”
姚汝能连连摆手:“能能能,你急,我也急我也急。”
心道这李泌文文弱弱,身边人倒是一个赛一个的惹不起。
“已经三日了今天已经三日了,”
檀棋万分焦灼,风云万变,公子三日没有消息,谁也不知道葶苈观里发生了什么,“我说过今日就要回去的!”
姚汝能虚伸着手想劝檀棋别急,又不敢上去碰,只能干巴巴地说:“快了快了,贵人此时定在回来的路上。”
正说时,外面跑进一名通传,朝两人急急一拜,说道:“宫中传话来,圣人留太子对答时事,要再缓几个时辰。”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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