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师兄前几日也并非没有看见,但要么是在昏暗的夜里,要么是在亮度好不了多少的清晨。
因而也只是知道他手上有伤,今日看他要去洗衣才叫住他,准备借这双手数落他一顿。
但这烧火墨岘拿七师兄没辙,但在无奈的同时,他心里也是欢喜的。
七师兄心里有他,才会这么顾着他,否则……管他是死是活?这就如同他对七师兄的感情一样。
现在的日子,清淡、疲累,单调,大多数人都避之唯恐不及的生活,他却觉得幸福、温暖、快乐,每天每天都是那么的有滋有味。
七师兄身上的夹板已经都拆了,但伤筋动骨一百天,其实真要痊愈又何止百天?身体不同,伤情不同,甚至有些人伤过一次,一辈子都带着遗患。
他对七师兄一直照顾有加,但毕竟前些日子在密林里来回,墨岘便一直为他的腿和胳膊担着心。
房中的炕、灶也终于让赵五爷点了头,虽然那炕仍旧比别家的都大上一截……日后烧炕也便要多费些柴草,不过他们两个大男人住着,炕大些更好……有些家具没赶得及打好,但炕桌和炕箱却都有现成的,墨岘不知是什么木头的,只是从木头孙家搬来的时候,那重量让他都觉得有些吃惊,且明明是木头,闻着却有一股好闻的香气。
不像是熏香,而是木头本身带的幽幽香气,即便墨岘与七师兄都是男子,也觉得这气味闻起来舒爽,并不厌恶。
被子、衣裳已经备好,桌椅板凳之类的各家拿来些,便够用了,至于其他家具,他二人也并不急着用。
如此,两挂鞭炮一响,前日他与七师兄便搬进新家去了。
搬家当日,赵婶(赵寡妇)让儿子送来两只小母鸡,还没下过蛋的,让他们或炖着吃,或留着下蛋都可。
萧猎人送来了几块鹿皮,上好的全皮,且还是处理好了的,还有四只活兔。
赵七婶子送来了两双厚实的棉靴,外带一把扫帚——此时两人才发现,原来家中竟然还没准备扫帚。
赵五爷扛来了一袋子白面,少说有五十斤,墨岘不要,老爷子却立刻阴沉了脸,道再说不要,他便将面都倒到井里去,墨岘于是只好收下。
孙家兄弟送来了一个饭桶,两个水桶。
且搬来了一个雕花的书案,七师兄看这书案实在精美,配着这土坯房,也实在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可看墨岘的样子却似是他早就知道。
书案放进卧室后,墨岘当夜却在书案上摆了一碗馒头,一碗咸菜,不知从何处寻来了香炉,更不知从何处取来了一个牌位,上书:母,萧卢氏之位。
于是书案变了供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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