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杯子把无影灯拉近了点,将木乃伊的头发翻得更开,以便我看清楚里面头皮和头颅的样子。
它的头皮已经很脆了,在我力道的驱使下裂出一道白色的口子,里头微微有一些褐色的汁液渗出来,我不太确定那东西是不是血,但这木乃伊的湿润度如斯,再次令我吃了一惊。
为什么一具几千年前的木乃伊会出现这种状况?马王堆的女尸很新鲜,得益于那座坟墓无与伦比的密封程度和完善的保存。
但老默罕默德说过,这具木乃伊被发现的时候棺材盖是没有的,坟墓有裂口,那就意味着它根本没有密闭的条件,尸体周身亦没有诸如沥青类的东西隔绝空气,如此,那究竟会是什么原因,造成尸体这么新鲜的?很令人费解。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会不会在诱骗了老默罕默德的同时,其实我是被他诓骗了,用一具伪造的木乃伊。
但这想法很快被我推翻,因为无论皮肤组织,骨骼还是毛发,包括它身上的衣服,种种都显示,这具尸体至少存在了三千年以上,不会更少。
尸体的头颅上有一圈不太容易察觉的压痕,隐藏在那些干枯的头发下,如果不仔细触摸的话也许很难发现。
压痕以上后脑勺的部位略显拉长,这是长年被某种沉重的冠压迫所产生的颅骨畸变。
我摸索着这片颅骨和那圈压痕,然后在纸上画出那个冠的形状。
倒扣的锥形,上面盘着蛇,古埃及人所信仰的眼镜蛇。
我一直很喜欢这种冠,自从我在纳菲尔蒂迪的头像上开罗的夜晚有点无聊,也许是因为我在这国家待得太久的缘故,那些吸引外国人的东西已经对我不起什么作用。
而尼罗河也早就没了它几千年来的安静和神秘,现在的尼罗河漂亮而干净,每天晚上流光溢彩,到处能看到装满了兴奋游客的漂亮游船。
不过开罗塔还是很美的,夜空的黑衬托着它周身纯净的蓝,像一杯冰冷的伏特加,冰冷和灼热的交替,强烈刺激的美感。
每天晚上我都会开着车朝塔的方向故意开上一段路,沿着尼罗河。
然后过桥,再转过几个街区,到那里的酒吧街待上一阵。
通常是一整个晚上,如果出酒店门,发觉碰上了沙尘暴,整个城里一片黄蒙蒙的,我赶紧往车道跑过去,却想起来车还停在“榆树街”
。
没有车又赶上沙尘暴,这让我头疼得更加厉害,而最让我头疼的原因是不得不叫辆出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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