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十七,真是笨!
是真笨!
乐不凡风头过盛,且出自会试同考官陈三境门下,一个应对不好,两人都被人齐齐盯着,可太容易遭殃了。
皇帝着人按捺下乐不凡的答卷自然有自己的考量,一是让陈三境低调些,稳步升官,直到大权在握,朝局稳定,到那时再提拔乐不凡也不晚。
可陈三境这一闹,还叫人传出来,真真是坏了大事!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阿罗不愿在玉漆宫干着急,于是借了明德的名头去要了采买令牌出宫。
她知道她心底更隐秘自私的想法,她还想见见她的十七,仅此而已。
槐花树下一别,两人只是每月煮茶日偶尔能匆匆见上一面,连话也说不上就要分别,大多时候都是阿罗在观望十七锦袍加身的背影。
她拿着陈三境去年五月给的白纹绿底的玉佩,戴着海棠步摇去了陈府。
小厮见了信物,开门迎她进去。
这还是她四年年底。
司酝司18暗自咀嚼一番,阿罗只好压下兴奋,“嗯。”
陈三境不再看她,低头写折子。
绿枝出宫后,时常往宫里寄些话本回来,里面少不了写一些红袖添香、美人侍墨的香艳场景。
阿罗紧盯着十七写字沾墨的手和笔,面上悄然升起两团绯红。
她娇怯地前走两步,想为他磨墨,小手刚刚碰上砚台旁的细纹墨条,却遭到想来沉默的十七一声厉喝——“别碰!”
阿罗吓得赶紧收回手,却还是把靠在砚台边上的墨条碰倒,脆弱的墨条登时碎成两半。
阿罗瞪大眼睛看去,脑袋里轰隆隆闪过一串“解释”
的话,碰瓷?!
我怀疑这不是我做的,但我没有证据!
她转头对上陈三境黑漆漆的眼神,“我不是,我没有……这,这不应该呀?我就尾指不小心轻轻扫了一下。”
陈三境蹙眉看了眼桌上断成两截的墨条,深吸口气,“你走罢。”
他隐忍不发地心疼,这很贵的,是他考上探花时皇上送的。
前天被洒扫的小厮弄坏了,他好容易才找人黏上,没成想胶水还没干就又被摔断。
阿罗心生愧疚,又不知该作何解释,只好怏怏地退下。
乐不凡的事情有了转变,是在四月初。
一甲三人均入御林院为编修等职位,乐不凡以二甲第一名受传胪之名,圣上赐进士出身。
乐不凡不枉一身学识,轻松通过朝考,着即日入翰林院学习三年,待三年后再通过毕业考试考取翰林。
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为储相,所言非虚。
阿罗猜想,说不定乐不凡就是皇帝心中陈三境的接班人。
可为什么要在陈三境正值壮年的时候替他找这样一个接班人?!
还是说这只是朝廷正常的人才吸纳?细思极恐。
五月初时,阿罗深知谢家的事拖不得。
正巧去年结识的茶坊的茶室掌事丁香姐来送干花,阿罗问她要了些新鲜饱满的宫外带进来的乡下石榴花,开得正好,拿来酿酒最是合适。
她把两个酒坛子埋在院里的金菊下头,一个坛子里是石榴酒,一个坛子里要拿给谢清玄看的兴亡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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