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这会儿容嬿宁反而更加好奇,好奇一向稳妥的檀香怎的如此冒失唐突。
起身走到檀香跟前,伸手取过被她紧紧攥在手中的羊毫笔,容嬿宁一边动手收拾了桌上的残画,一边询问道:“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檀香起初还陷于自责之中,等回过神来,忙不迭地接过容嬿宁手里的活,见问,那些被自责压下去的情绪又翻涌了上来,但再次开口前,她先是奔至门边谨慎地看了两眼,然后闭了门才倒豆子似的开口。
“当初翠声姐姐说的话,奴婢心里信了七八分,可到底还是存着几分侥幸,想着夫人就算再……也不会糊涂到真的将姑娘您……”
磕绊了两句,檀香觑着自家姑娘虽面色如常,但眼神却黯淡了下去,心里挣扎了一番,还是选择实话实说,“到侯府这几日,奴婢尝试着打听了一番,才知道舅太太去咱们江陵前,京中溍王府的管事曾经登门要走了表姑娘的生辰八字,据说是溍王有意给小王爷择妃,正从京中官员府里适龄的女儿中挑选,而表姑娘正是其中之一。”
檀香乍一听到这消息,心下纳闷极了。
溍王府的小王爷,那可是皇亲贵胄,身份极尊贵的人物。
益阳侯府真的跟王府结亲都算是高攀了,怎的婚事找上门还硬生生地往外推呢?
“这事儿过于蹊跷,奴婢没好明着细打听,昨日出门给姑娘买绣线的时候,趁机从西平坊走了一遭,才算弄明白呢。”
西平坊鱼龙混杂,消息也比别处灵通。
这是檀香从侯府侧门小厮处得知的。
外头的日光微微弱了些许,微风穿廊过窗,将铺开的宣纸吹散在书案上,檀香看着自家姑娘素手纤纤,慢条斯理地将宣纸一张一张叠放在一块儿,即将说出口的话在嘴边打了个囫囵。
她压低了声音试探着道:“姑娘你真的一点儿也不好奇嘛?”
容嬿宁微微抬眸,配合着问了一句:“嗯,所以你都打听到了些什么?”
檀香道:“溍王和当今圣上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按理说小王爷那可是真正金尊玉贵的人物儿,择妃本该是桩热闹的事情,可这一回溍王府办事却极为低调,只是私下里相看着,且也不拘官员品级,只要家中有适龄女儿的,生辰八字都被王府要了去,一时间倒是闹得沸沸扬扬的,惹得各家都是战战兢兢。”
“战战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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