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不缓不急地卸下摩托车后的东西,等他摆弄好一切后,掏出了折刀,另一只手拿着细管的一端,另一端被他插在桶里。
“刺——”
一个不算太大的口子出现在中年人的脖子上,安格尔熟练地找准位置,把管子狠狠地插在那片血肉里。
白色的油桶里是暗红色的液体,在没有灯光的地方看像是白昼被来自地下的黑夜吞没的场景。
有人听见了摩托车熄火的声音,有人听见了上楼的脚步声,有人听见了熟悉的敲门韵律他还闻到了血的味道,很危险的味道,他再熟悉不过。
“那辆摩托车很酷。”
07人是会长大的,然而长大需要运气的技巧。
成熟与否是是否长大了的标志,这样看来沙拉曼还远不够格。
他把自己暴露在柔软的床垫上,白色的被子上有薰衣草的淡淡的香,他贪婪地把鼻子凑过去,用力地嗅着,好像那些香气会被吸入胃里,被自己消化,融合,不再逃离。
然后他翻了个身,脸埋进枕头里,双手捂住耳朵,但来自外界的争吵声怎么也无法阻隔,它们好像着了魔一样,或是被谁操纵着,拼了命地往自己的耳朵里钻,一根钢针刺穿耳膜,接着是另一根,然后如雨一样,它们精确地扎在耳膜上,深入大脑,不知道会不会融化,然后流经全身,铸在骨髓里。
他最终放弃了挣扎,而是全盘接受,这倒比刚才的挣扎好了一点,起码没有太多矛盾和煎熬。
他翻过身去坐起来,柔软的被子从身上滑下去,那种触感像极了家人爱抚着新生儿,温暖而安心——裸睡,这是欧洲的孩子的习惯。
身体与被子最大面积的接触,好像整个人被温柔包围,不需要恐惧,不需要哭喊,床铺会给予你最大的安慰。
但同时这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没有安全感,没有亲情,只有床铺,他们独立地太早了,因此需要一个寄托,裸睡是一种行为上的寄托,但也没人敢去否认这是对心灵的安慰。
现在,沙拉曼选择脱离这层保护,抽回自己的灵魂,不要依靠那些东西了,你该做回你自己。
他赤着双脚走在地热的地板上,来到那面镶嵌了门的墙边——他一直觉得门是多余的,它就像个不搭调的补丁一样阻碍了整面墙的完整,啊,也因此会有声音从门缝里溜进来,恶心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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