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无法阻止,如果殇宁覆灭是历史的必然,那起码,最好可以不那么惨烈。
事情按照那一晚李遇和陈琸的商议,按部就班,皇帝回宫的他冻着了?晌午的日头终于恹恹地从云层里挤出点暖意,太夜池水面上的霜雾刚被驱散,便又被风弄皱了。
高內侍和连同一众下人都被李遇留在了方才与周哲翎分开的地方,只有他一个人在湖边呆呆地望着一汪池水。
“陛下有心事。”
白鸥横躺在树干上,深秋的树冠落了叶,李遇循着声音的方向,一眼便瞧见了人。
“你又放肆了。”
他淡淡道。
白鸥抬了抬眉毛,翻身从树上一跃而下,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朝李遇行礼,“羽林军执戟白鸥,见过陛下。”
“看来伤得不重。”
李遇回过头来,重新望向太夜池的方向,“让小姚去传话,你明日可以复职了。”
“那陛下又要天天看见我了,不嫌烦吗?”
白鸥勾唇笑着,俯身凑近李遇,“还是白鸥这两日不在,陛下已经想我了?”
“你越来越放肆了。”
李遇回头,与白鸥四目相接,在一个很近的距离,瞧得见白鸥瞳孔中不太自然的自己,“你又知道了什么?”
“广明宫的暖炉已经燃上了罢?若不是找我——”
白鸥大手一挥举过头顶,散漫地伸了个懒腰,“大冷天的,陛下来这太夜池边做什么?”
许是见惯了白鸥散漫的德行,李遇对他的不敬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只是面无表情地瞧着,“你都知道些什么?”
“白鸥知道陛下封后的圣旨早晚是要下的——”
白鸥说着话,没有再回头看小皇帝的表情,像是有点心虚,他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即是如此,那么宜早不宜迟。”
“你说你不是太皇太后的人。”
李遇说着,心里大约也是信的,早朝下了刚一会,就算是传信也没这么快,“可你为何知道这么多?”
白鸥还是不回头,甚至还朝前走了两步,完全错开李遇的目光,“这个问题我答过了。”
“那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李遇微微抬着点下巴,望着白鸥的背影。
“我不知道陛下为什么讨厌周慕云。”
周慕云看着并不像周哲翎那样强势、难相处,模样也算标致,皇帝早晚是要娶亲的,三宫六院,美女如云,娶谁不是娶呢?白鸥这样想着,安慰着自己好像在利用李遇,甚至是无奈地同周哲翎一起逼迫小皇帝的那一种……隐隐的愧疚感。
“你会——”
你会愿意时时刻刻活在另一个人的眼皮子底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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