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方和陈则很少交流逢生以外的事情。
廷方觉得那不安全。
虽然陈则宣称自己算命很贵,从不免费帮人看命——可廷方也认为自己似乎也在宣称不会免费帮人看病,却经常被迫提供各种不收费的咨询服务。
是呀,安安开灯时,妈妈和廷华上白木香店咨询的那些迷信活动细节,那可不都是免费的?陈则也不多话,他所谓散步就是真的散步,腿在动,嘴是不动的。
而廷方心里的秘密导致他散步时有些心不在焉。
他们一前一后走到牙香街的尽头,廷方看着怀里眼睛一睁一闭,嘴巴圆圆的小女孩,忽然问陈则:"
逢生的命好吗?"
陈则停下脚步。
这两天天气开始转暖了,太阳也出来了,过了这一波寒流,接下来应该不会再冷了,令人心烦的回南天应该快到了。
廷方转头看他,他却不知在想什么,并不回答廷方的话。
过了一会儿,陈则问:"
你信吗?"
这句话好像是廷方问别人:"
你信我能治得好你吗?"
廷方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不信的话,问了没意义,信的话,不问也一样。
""我信六成。
"陈则笑道:"我算不准。
"廷方想起他说也算不准自己的,于是问:"你算不准的人都有什么条件?"陈则只笑不说话。
☆、8回南天来时惠敏说有些怕冷。
东风一夜,突然完全转暖,屋外的阳光隔着着湿气,屋里阴而潮,墙上地上都是水迹。
每年这个时候都不好过,不管住在几楼,屋子里都是水汽,衣服永远不干。
医院里也不知该开暖气还是冷气,都不舒服。
他们住在二楼的那个房间,终年没有阳光,回南天时不能开窗,门窗关得紧紧的。
惠敏说觉得冷,廷方担心她是感冒了。
想着惠敏平时并不容易感冒,又在孕期,他只让她喝了些柠檬汁,可到了夜里,惠敏开始有几声咳嗽。
她问廷方怎么办,是不是被安安传染了感冒。
安安生病后一直住在这里,十几二十天,差不多好全了。
惠敏避无可避,三餐都要一起吃。
廷方只好说:"可能是时令问题,安安好了很久了,不见得是传染,要不吃点板蓝根?"惠敏不作声。
廷方猜她不愿用药,惠敏一向自有主意。
廷方心想她自己看的是儿内科,一点感冒她比他更知道怎么办,便也没劝她,只是说:"要是不舒服了,早点吃药,要什么药我回医院开。
""先看看吧。
"可是天亮时,惠敏就发起高烧。
先说冷,后说全身疼,腰尤其疼,最后一量才发现已经烧到38度9。
廷方拿了安安的退烧药给惠敏吃,惠敏坐在床边发呆。
廷方把药递到她嘴边,她抬起头看廷方,就像看一个陌生人。
廷方手轻轻颤了一下,对乙酰氨基酚从勺子里抖了出来,溅出几滴,滴在惠敏白色的睡衣上。
惠敏接过那勺退烧药吃了下去,对廷方说:"安安是流感,你帮我开点奥司他韦回来。
"近来又有禽流感,省内有感染病例,卫生厅红头文件要求流感样症状的孕妇一定要及早用奥司他韦,惠敏的作法想来是没有错的。
"咽痛吗?""有点痛。
"廷方也没想过去看看咽喉,急匆匆地穿上衣服。
今天他本是休假,现在要回一趟医院去开药。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