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小虎最后引述了师长的原话:“‘士官学校分下来那么多学员,还不够门诊部用的?业务量有多大?叫回来!
’,所以啊,介排往后多辛苦一点儿,人少人多各有利弊,要平衡好。”
介明妤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却也没法完全放下心去。
自己是没有挨批,但师长一声令下,好处是让未来总机的轮班不用再这么紧张,通信站人员也更充沛些,大事小事安排起来也可能会更宽松些,但不好的一点就是介明妤从前最头大的一点——人多了事情也多,工作的难度会比现在高出不止一倍。
身在其位,没什么好抱怨的,也没什么好惧怕的,只有迎难而上罢了。
因着师长的示下,队伍拉练回去后没多久,一个月前去了师部医院的几个新兵又打着背包回到了通信站。
细想之下,这个结果有些戏剧。
虽说革命军人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但要是大家当真都这么想,就不会有下连之前多方疏通要求分去医院这种事了。
在医院服役究竟是不是比当一个话务员更好呢?介明妤无从知道,不过从连续两年新兵下连这种情况来看,一定是有什么机缘之下,有些事情给了她们“医院更好”
的感觉,或者说是错觉。
几个新兵的家人人为地去操纵了命运,哪里想到已经改过的结局又会被人为地操纵回来。
介明妤无意去评判这中间的对错,只希望这些临时回来的孩子们别有情绪才好。
毕竟她的角色不是进行审判的道德法官,而是这些战士们的排长。
拉练结束后没有太多的休整时间,只不过是安排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去洗了澡捎带着略作休息,第二天一早就又恢复了正常操课。
眼看着预定的报到时间要到了,介明妤对面前坐成一排的新兵们说道:“待会儿大家一起下楼去帮你们同年兵拿行李,不许多拿她们之前去医院的事情出来说,业务上你们比她们多学一个月,以后要多帮助她们,知道吧?”
调回来的新兵们到齐,介明妤带着两个战士把自己的床铺也搬到新兵宿舍去跟她们一同吃住,新兵班便从堪堪够着整编班底线一跃成了十余人的加强班。
介明妤给了新回来的七个新兵充分的民主,左右只剩下七张上铺,随便她们自己怎么安排:“一个月之后我会根据大家叠被子的情况重新分配床铺,现在你们就自己挑吧,喜欢哪个位置就去哪儿,先到先得。”
一间屋子,十四个人,七张床铺,势必有一个人要住在介明妤的上铺。
几个新兵心里也有数,一般情况下,洗得最白的被子年头最久,新兵的被子叠得又没那么板正,班长和排长的铺位一下子就能挑出来是哪两张。
眼疾手快的自然去挑了自己同年兵的上铺,两个一看就关系好的还一起选了中间那张由两张床拼成的通铺。
剩下两个别无他法,不管愿不愿意,也只能从罗秋月和介明妤的上铺各挑了一张把背包先放上去。
介明妤站在班用柜前看着新兵们一系列动作停当,开口道:“你们今天中午就先把内务恢复了,听哨音办事,不明白的多问你们同年兵和班长。
回来了也不用紧张,通信的业务不难学,你们班长会认真带你们,你们只要认真学,不会有问题的。”
从她们回来开始,介明妤就觉得面对着她们有些微妙。
一直到开饭要带回之前在食堂楼下整队,介明妤才终于发现了这种微妙来自何处。
去医院走过一遭的几个战士和一直待在通信站的几个战士站在一起,很容易就能看出双方的不同来。
她们眼中的光彩,是通信站新兵眼里极少见到的。
这一瞬间,介明妤大概明白了新兵们跳着脚地要分去的医院的理由。
她知道要做好工作得从这个点上入手,但今天不是向新兵们询问“为什么想调去医院”
的好时机。
让罗秋月看着新兵们在宿舍恢复内务,介明妤转身到老兵宿舍把钱瑨叫了出来。
“我耽误你几分钟时间,你回忆一下,从你们新训和你带这批新兵训练的时候那些事儿看,怎么就有那么多人想去医院的?”
介明妤问。
钱瑨一听就笑,摆摆手说:“排长,哪儿用得着回忆啊,这事儿太简单了。
李安澜班长的同年兵里有分去医院的,我们同年兵里刚好有一个人认识的姐姐,也是咱们师医院的士官。
我同年兵就想去医院,李安澜班长也就顺势宣传了一下医院比通信站管得松,能去当然比在通信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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