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了几口气,接着说,“如果不是无可奈何,我又怎愿这天下落到沈氏小儿头上?”
秦离随意得喝了口茶,所以说他是愚忠,愚大过忠,害人害己。
饶是如此,他也是这朝中难得一见的忠骨了。
保秦氏血脉不假,不想让政-权落到沈氏手中也是真,只是魏鸿信费尽心力,也保不住眼下的草包皇帝。
而事情败露,也只会牵连他满门性命。
要知道,后日史书工笔,只可能由胜者所书。
她轻声道,“不一定是沈氏小儿来当这个皇帝。”
她起身,唇边勾出一抹笑,“老将军您细想想吧,本宫先告辞了。”
魏鸿信仍僵在椅子上没有反应过来,如今想来,秦离如果不是沈氏一党,那只可能是知道了真相,枕戈饮血。
他开了口,“殿下,愿您有朝一日能得偿所愿。”
秦离停顿了一下,复又自顾推门离去,声音平静,“劳您跟婶婶带个话,就说我先走了。”
十九早已在门口等候,她问道,“殿下,您说他会答应么?”
秦离敛眸,“他如今左右为难,这是最好的一条路。”
成了便功成名就的事,怎么可能会拒绝,所谓忠臣和奸臣之间的分别,不过是追求的东西不同。
一个图富贵,一个图名声,魏鸿信既然求得是忠义,那便全了他的忠义之名。
她显得有些无聊,“回宫吧。”
“殿下,不回仪鸾司了?我刚听到信儿,”
十九压低声音,“梅永处死了。”
魏冉下手还真快。
“死了就死了。”
秦离摇头,“不回去了,你去跟魏冉说,六部清查,仪鸾司要从兵部开始。”
十九惊讶,兵部现如今归太尉掌管,殿下竟然要从他那儿查起。
真是越来越不懂他们俩了。
秦离瞧出十九疑惑,不欲解释。
兵部由文官兼任,管得一团糟,什么都不懂不说,结党一流,从此处清查既不落人口实,也可以程也是情有可原,只是刑部一贯自诩公平公正,如今不了解详实便乱扣罪名,不知崔尚书平时也都是这样审得案子?”
秦离努力控制住疯狂上扬的唇角,想不到魏冉带兵打仗在行,在朝里抢白人的本事也不逊色。
太后本意想让他来分自己的权,奈何却白让她捡了个便宜,以后若有人再参她,就不用自己亲自来了。
她向来浮躁的心中,竟多了几许安稳。
崔阁并没想过魏冉会出来替秦离出头,气得有些跳脚,“公道自在人心,魏冉你不过是个副的司主,有些话也轮不到你来说。
我信在朝诸位心中自有公断,长公主殿下被罚誊抄档案,若真是仪鸾司何错之有,那司主又为何受罚?”
“有错便可参,有关也可辩,您拿正副来压人,好大的官威。
既然这样,微臣好歹居一品,安平殿下位高一级,崔大人居三品,有些话是不是也轮不到你说?”
魏冉眼尾一挑,面上虽然笑眯眯,可眼神像刀子,没得让崔阁浑身一冷。
“更何况,殿下是自请誊档,是为太后娘娘分忧。
那段时间仪鸾司都是由微臣在打理,您不寻我的错处,反倒揪着安平殿下不放,什么意思?”
朝中大臣面面相觑,在他们眼里,有共同利益在眼前,就是再水火不容的两人也会不计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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