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体质,他有、秦王有、眼前的这个女子身上,亦有。
也唯其如此,有些话,他愿意告诉眼前的这个女子,因为他知道她能懂,哪怕她现在不懂,终有一天会懂的。
而她一旦懂了,这个天下,将会有不一样的走向。
芈月独自出神了很久,才幽幽地道:“张仪爱财,只会自取。
所以你利用了王后和魏夫人之争而获利,更在挑起风波和平息风波后,抬高了身份。”
张仪微笑:“你要这样理解,也算可以。”
芈月道:“难道还有其他的用意不成?”
张仪冷笑:“后宫如何,与我何干,太子谁做,与我何益。
你忘记了,我是什么人?”
芈月慢慢地道:“张子是策士,要的就是立足朝堂,纵横列国。”
张仪点头:“不错。”
芈月继续想着,她说得很慢,慢到要停下来等着她想好:“你不是收礼办事,是借礼生事,张仪抚须微笑:“知我者,季芈也。”
芈月却叹了一声:“我却宁可不知你。”
两人沉默无语。
这时候,庑廊上的脚步,或许才是打破沉默最好的插入。
张仪身边那个侍童恭谨地在门外道:“先生,魏夫人又派宫使来了。”
芈月站了起来:“张子,容我告辞。”
张仪却举手制止道:“且慢。”
见芈月诧异,他却笑道:“季芈何妨暂避邻室,也可看一出好戏。”
芈月会意,当下便暂避邻室,但听得那侍童出去,不久之后,引了数人,脚步杂乱而沉重,似还抬着东西进来。
便听得邻室有人道:“奴婢井监,见过张子。”
但听张仪淡淡道:“井监有礼。
又听得井监令小内侍将礼物奉上:“张子,这是魏夫人的一点心意,请张子笑纳。”
张仪道:“无功不受禄,张仪不敢领魏夫人之礼。”
井监挥手令小内侍退下,陪笑道:“张子说哪里话来。
其实我们夫人对张子是最为看重的,只是身边总有些过于小心的人,想着人多些事情也好办些,却不晓得得罪了张子。
夫人也晓得做事差了,因此特派奴才来向张子赔礼。”
事实上,魏夫人恨得差点想杀了张仪,幸好卫良人及时相劝,又请教了人,这才决定结好张仪,这个人既然不能除之,便不能成为自己的障碍,若能为自己的助力,才是上上策。
所以,最终还是派了井监来示好。
张仪故作思忖:“非是我张仪无情,只是你家夫人断事不明。
人人都以为大良造是国之重臣,求他自然是更好。
只是越是人人都认为可做之事,做起来就越不容易成。”
井监道:“张子这话,奴才是越听越糊涂了。”
张仪道:“凡事有直中取,曲中取,这两条路径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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