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听得火冒三丈,正气愤那文昌伯府仗势欺人,听到此处,不由道:“这么说,这南平侯府还做了件好事。”
可转念一想,又觉事情绝非如此简单,否则,这杜阿牛不在家里好好陪伴老母,为何要跑到京兆府递血书。
果然,杜阿牛双目陡然迸出几缕血丝,恨恨道:“起初,村民们也是这等想法,以为终于遇到了贵人,便高高兴兴的在请愿书上签了字。
过了一阵,外面传来消息,那块地皮,果然判给了南平侯府。
那县爷也再没过来找过麻烦,并将村长和几位叔伯放了回来。
大家奔走欢呼,还主动去岭上清理被烧毁的田地,以便南平侯府能尽快建起田庄,为大家解决生计问题。
可一日、两日……整整半个月过去,南平侯府承诺之事,皆如石沉大海,再无消息。
派人到县里去问,县衙说这是余家村和南平侯府订的私约,空口无凭,又无白纸黑字作证,县里也管不了。
又等了几日,大家实在坐不住了,便嚷嚷着要去进京去南平侯府讨说法。
村长从狱中出来后,一直卧病在床,听到消息,将大家狠狠斥责了一顿,次日却瞒着所有人,拉了车特产,自己悄悄进京去了。”
说到这里,杜阿牛整个人都颤抖起来,道:“谁料,那南平侯府根本就是只披着羊皮的豺狼,翻脸不认人也就罢了,还任由府中恶仆竟将村长打成重伤。
村长回来不到半日,就断了气。
大家这才明白上了当,悲愤中,直接抬着村长的尸体到县衙前,请县爷做主。
南平侯府得到消息,立刻派了人过来,说已严惩打人的恶仆,两日内必兑现承诺,将所有补偿金送来。”
杜阿牛忽然止住声,似陷入了回忆中,嗓音也转为黯哑:“第二日夜里,南平侯府果然来了人,还拉着整整三辆大车。
村民们还在傻傻的等着,却不知,那车上装的不是粮食,不是银钱,而是一桶桶胡麻油。
他们把油泼在村子四周,纵火烧村,可怜村民们毫无防备,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能活生生被烧死在大火中。
我因水性好,先背着母亲从屋后的河里逃出,又折返救其他村民,等潜回去才发现,整个余家村已被烧为焦土。
余家村二百三十七条人命,皆沦为冤魂。”
说完,他终于控制不住,伏在地上放声大哭。
众人听得心惊肉跳,没料到,数月前那一桩像闹剧一样的争地案后,竟隐藏着如此骇人内幕。
如今,再看那案卷上的判词:“百姓请愿,众望所归,清余岭地皮归南平侯府所有”
。
只觉无限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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