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如果一个妓女是怪异的,她的客人只会更怪异,有的人没有,便会用假的折磨她……”
玉带娇说得浑身发抖,牙齿咯咯咯地打着战,她已经无法用语言继续形容,多少次,多少次她就站在门外,听着那喘息声和笑声疯狂交织,那不该是对人的方式,那些人趴在她的身上寻欢作乐,对畜生也不该是那样……
天色压得仿佛是乌黑的紫缎,街外车喧马嘶,繁华清晰可闻,邝简目不斜视,专注地注视着画相,提着笔的手微微发抖,杀香月不说话,后背紧紧地贴着墙壁,冷眼看着这院中一场乱局。
忽然间,玉带娇猛地弓腰,毫无预兆地干呕起来——那声音绝望,伴随着剧烈的抽出,每一次的吸气四周都是一片令人窒息的安静,杀香月失措地上前一步,左夫人却已快步从屋内奔来,挥开手忙脚乱的丈夫,扎扎实实地抱住这个一出生就没有了母亲的女孩。
“她,她是一团泥吗?……”
玉带娇瘫坐在地上,脸孔煞白,就是如此,也不耽误她的控诉,“她一辈子都在被这样的揉搓,你们让她变男便变男,让她变女便变女……邝简!”
她瞪着他,忽然间泪如雨下,“你放过她好不好?你就当可怜可怜她,放她走好不好?”
黑夜沉淀成沉暗暗的紫。
邝简脸色差到极点,从左府出来,短短的几步路,硬是让他走出两倍的时间,钱锦一路从刑部跟到四爷家,一直候在外面,知道丢了女犯,兹事体大,今夜定要追缉,不由期待地看向邝简等待任务:“邝……邝头?”
钱锦的心忽然不安地动了一下,明明神态上毫无变化,但他无端地在邝简身上看到了狼狈的二字,好像永远冷峻英武、规绳矩墨的一个人,被谁打散了身上的那股底气,变得徘徊了,犹豫了。
“通缉琉璃珥,”
他沉着脸,喑哑地咳一声,可第一句“性别”
便卡住,补之以长久的沉默。
“女子。”
忽然间,有人越过他下令,四爷没有迟疑,跨过府门,帮他把那道无效的追缉下完。
夜沉得好像要将所有人吸纳进去,应天府的四品推官打定主意,秘而不宣,邝简脸色疲乏,忽地“呵”
了一声:“……这有用嚒?谢老板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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