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对着樊世荣僵直的背连磕了三个响头。
磕完后,起身拿起行李就往外走,&ldo;哥!
&rdo;连波拽住他的胳膊,&ldo;你不能就这么走……&rdo;樊疏桐回头看着弟弟,眼眶刷的一下就红了:&ldo;秀才,你将来会比我有出息,咱家就指望你了,我这一去也许回不来了,来世我们再做兄弟吧,好好照顾爸。
&rdo;说完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院子。
珍姨也追了出去:&ldo;桐桐,你回来‐‐&rdo;而樊世荣仍然背对着大门口,依然保持着上楼的姿势。
那一刻,没有人看到,他眼中闪动着的是什么。
院子里的紫藤萝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一晃四年过去,连波每天下班回家,都会在花架下坐上好一阵子。
他以前不抽烟的,现在也学会了抽烟。
烟雾缭绕中,看着那稀稀疏疏的紫色花帘迎风起伏,他的心总是由最初的平静,渐渐漾起波澜。
&ldo;连哥哥……&rdo;风中仿佛传来她清脆的笑声。
四年了,他努力地想保留对她的记忆,可是人就有这么奇怪,越是努力地去回想,记忆中那张可爱的小脸反而越来越模糊。
如果不是她房间的照片,他真怕自己已经记不起她的样子了。
为什么会这样?他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惦念那个孩子。
哦,她还只是个孩子,从第一次见到她,她就是个孩子……可是,在他心底某个地方隐约觉得,他和这个&ldo;孩子&rdo;有着非同寻常的牵连,不仅仅是因为她是&ldo;妹妹&rdo;,是他的亲人,好像还有别的什么,一直在隐隐地牵扯着他的心。
两年前,因为太过想念,连波借着到h省出差的机会,辗转千里去y市看望朝夕,当然,也是父亲托付他去看看那母女俩的。
那个叫上坡镇的地方真是很偏僻,他在路上整整颠簸了一天才到达目的地。
下了长途客车,整个人灰头土脸的,他一路问到朝夕家,却见一个破败的院子大门紧闭,邻居说他们一家去县城给陆蓁看病去了。
陆蓁发病得厉害,怕是快不行了。
当时已经huáng昏,连波坐到门槛上,仰靠着破旧的木门无限悲凉。
门口有株老榕树,一只乌鸦栖在树梢,更添了几分凄惶。
因为他一身城里人装扮,引来好奇的邻里驻足观望,有几个年纪大的老人问他话:&ldo;哪来的,找老陆家作甚?&rdo;连波说明缘由,反过来问老乡:&ldo;老伯,陆阿姨他们什么时候回来?&rdo;&ldo;今儿怕是回不来喽,昨儿夜里才抬去县城,咳血……&rdo;&ldo;朝夕呢?&rdo;&ldo;在县城中学读寄宿哩。
&rdo;……镇上的乡亲很淳朴,见天黑了连波没落脚的地方,邻里们纷纷招呼连波到他们家歇息,第二天了可以再去县城。
连波住在了朝夕家隔壁,那家人姓杨,说跟朝夕家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连波潜意识里想通过他们了解更多关于朝夕母女的事qg,特别是朝夕的事qg。
老杨家有个女儿小恩,跟朝夕差不多年纪,吃饭的时候就不停地偷偷瞄连波,吃完饭又主动为他收拾房间,打洗脚水。
聊起来才知道,小恩跟朝夕原本都在镇上的中学读书,但朝夕比她功课好,高中的时候考到县城的重点中学去了,读的是寄宿,除了偶尔回来看母亲,很少回镇上。
朝夕的母亲,也就是陆蓁,qg况很不好,不仅疯疯癫癫,还患上了结核病,用乡下的话说,就是痨病。
经常咳血。
&ldo;估计拖不了多久了。
&rdo;小恩说。
当时连波坐在堂屋里跟小恩说话,小恩她爸老杨叹着气说:&ldo;老陆家的境况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老陆前年过身后,朝夕她舅的负担很重,自己有三个娃要养活,要读书,再加上朝夕娘儿俩……&rdo;&ldo;朝夕在县城给人做工呢,自己赚生活费。
&rdo;小恩cha了句。
&ldo;做工?做什么工?&rdo;连波疼得心都揪一块了,他不能想象奶声奶气的小朝夕怎么去做工,她是被人捧在手心的洋娃娃,怎么能做工?几年不见,连波对朝夕的印象一直还是那个娇滴滴的小女孩。
小恩正要说什么,被老杨用眼色制止了,估计是怕连波听了心里不好受。
连波也没有追问,至此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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