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不进去了。
我站在他门口,竖起耳朵偷听里面的声音,隔音效果太好,我什么也听不到。
还是不要进去了。
一定会被嘲笑的。
“端康?——你来了。”
我赶紧扭头,立刻就面红耳赤,好象被人捉奸在床,看着右手边快步走过来的中年人,嗓子更加喑哑:“赵前辈,辛苦了。”
赵芩前辈是当年我为雷耀挑的经济人,是这行中的佼佼,人也非常负责任。
他经常取笑我对雷耀就像自己的亲弟弟,我想他什么也没有发现。
没想到雷耀还在用他。
我一直觉得他应该把我用过的,与我有关的所有东西都烧掉才解恨。
赵芩走到我面前,他还是老样子,蓄着个大胡子,头发也蓬乱得像个三流小歌星。
“你怎么现在才来?”
“——我来迟了?”
我心跳都停止。
赵芩把我拉到角落,避开打瞌睡的记者们。
“命是保住了,但可能会瘫痪。”
我吓呆了,一动都不能动。
“车子撞了两辆车才停下来,压得都变形了,那天拍戏拍得很晚,拍完了又不知道跟谁去鬼混,他这家伙——这两年不知道欠了多少风流债。
端康,你脸色这么难看,快坐下来!”
“你为什么不看着他,你为什么不送他?你给他配个司机啊,当年我不是把他都交给你照顾了吗?”
我六神无主,开始后悔自责,开始乱骂人。
“他不能瘫痪的,让他瘫痪,他会死的,他受不了的。”
我摇晃着头,抠起手,绞紧,再绞紧。
“绝不能让他知道!
我们要封住医生的嘴,把记者隔离,再把他送到安静的地方治疗,我们要找最好的医生,我们要跟他说,只是车祸的轻微后遗症,一定要哄他先治着——”
我的嘴突然被捂住,我瞪着打扮得像个野人的赵芩。
“端康,这些我都做了。
医生说只有10的机会是瘫痪,医生也说没有大问题的,刚才我是吓你。
我知道你的心意。”
“他,他就像我弟弟一样,你知道的——当年我让你照顾他,就是因为我相信你,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了。”
赵芩松开我,重重拍了我后背一掌,这是他表示亲昵的老法子了。
“别就知道嘴巴里叽叽歪歪!
他变成这样,端康你也要负起责任来——你把他领进这个花花世界,怎么就没有好好地带着他走下去?你以为把他捧到顶峰就完了,你这么小心谨慎的人,难道不知道有多少人就是因为自己挺不住,‘吧嗒’就从上面摔下来?”
“他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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