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云柯这才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油桶上,身边坐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而这个女人,他曾在他爸爸阙澜的生日会上见过。
在那之前,他一直是被亲人护着的孩子,就连去上个钢琴课也是有人接送的,他从来没怀疑过父母对自己的爱。
但他又不得不怀疑,父母彼此的爱是否够牢靠。
十五岁的阙云柯想:“大概世间所有的感情都是靠不住的,父母子女尚且还能置之生死之外,更何况是那需要孩子绑着的爱情。”
那个女人是真的有些疯癫,她看着阙云柯不断的喃喃自语说阙澜明明是喜欢她的,但前提是没有姚杉和他。
阙云柯看着她那样子只觉得害怕,但又在下一秒看见她去拉开破旧铁窗的窗户,夕阳的余晖瞬时扫了进来,照在她半边的侧脸上。
他看见她闭上了眼睛,满脸的泪光。
那一刻,阙云柯突然就觉得活着也没啥意思。
众生皆苦,谁都无辜又谁也不无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阙云柯因为口渴而不断的调动舌头动作而换取短暂的舒适。
但他是缺水,最终的办法也只能等。
等着等着,他又晕了过去。
恍惚之中,他又听到电话里她奶奶的声音,几乎是带着请求的说她同意一切要求。
从头到尾,他没听到半点父母的风声。
阙云柯那时候还小,对死亡的概念也很模糊。
在废旧水泥厂里没有想过的死亡发生在他回家之后,他的爷爷死于大出血。
医生需要家属签协议,但他们的父母为了彼此不相见,竟然谁都没来医院。
可笑的是最后他的爷爷也并非是死于没有签协议,而是得知经过之后情绪波动太大导致大出血抢救无效。
一旦承受住生命的重量,再轻微的事情都像是系了千斤顶。
阙云柯在医院醒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瞒着他。
他看着奶奶越发的憔悴,父母几乎是一天下跪数次的祈求原谅。
一切的反常都显得很正常,终于,在这些蛛丝马迹里他猜到了一切。
说来也不怪他的父母,他们都知道这是一场小手术,知道自己父亲身体硬朗,也一致都以为这只是长辈给他们创造的复合的机会。
那时候的他们,显然是不需要的。
但他们没想到,阙云柯会去找他们,会遇到等在门口的那个女人。
“爷爷?”
阙云柯突然惊醒,身体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他的动作并不大,但对于频频偷看他的梁榕易来说,却像是即将被抓包的小偷一样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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