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渊迅速跑到太子殿下1身边,将他从秋千上拉起,压低声音,语速飞快:“殿下,太子1党与宇文恪斡旋,虽然胜率稀微,却可以为我们拖延时间,后山有一条路通向虢夫人的桃花殿,你从那里离开,出宫后向北出城门,连夜离开长安,这是最后的机会。”
眼下宇文恪分1身乏术,霍渊隐隐看到希望,或许有机会放走宇文惟。
霍渊不顾一切拉着宇文惟跑到后门,正想翻墙而出,宇文惟阻止了他。
“来不及了,渊哥哥。”
他叹了口气,看向将军,眼底满是遗憾。
“什么?”
霍渊不明,反而催促,“殿下快些,太子1党人撑不了多久。”
“宇文恪从来都会做两手准备,”
宇文惟淡淡一笑,“无论你听不听他的话,我都得死,绝无生路。”
言毕,指了指那只香炉,香火已燃尽,很快将熄灭。
“一杯毒酒,一炷香的时间,这是皇上对我最后的施舍。”
宇文惟苦笑一声。
霍渊恍然明白,在派他来之前,宇文恪已经赏赐了毒酒,保证宇文惟必死无疑,而霍渊只不过是背锅的借口,让皇上洗清谋杀手足的罪名。
“有很多话我想亲口对你说,看来是没机会了,还好我已经写好了。”
宇文惟刚要抬手,腹中一阵痉挛,毒酒发作,倒在地上。
皇上赐了最烈的断肠酒。
而那一炷香,刚好燃尽,悄然熄灭。
“殿下!”
霍渊扶起他,宇文惟大口大口呕着鲜血,血流顺着地砖缓缓流淌,染红院中草木。
“杀了我!”
宇文惟拼尽全力,巨大的痛苦让他神智模糊,死死攥着霍渊的衣领,“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泪水混着血水,宇文惟经历此生最大的苦痛,生生感受五脏巨裂,肝肠寸断。
“杀了我,好疼,快杀了我。”
宇文惟一张嘴就是一口血,霍渊扶着他的双手上早已沾满鲜红。
“求求你,渊……求求你…”
宇文惟伸手去够他的剑柄。
霍渊手足无措,双手颤抖,眼睁睁看着挚友痛苦扭曲的脸,什么都改变不了。
“渊哥哥……”
宇文惟整张脸疼到变形,前胸衣襟之上,浑身浴血。
此事已无转圜余地,这是宇文恪的运筹,绝无失误。
霍渊拔出宝剑,冲着宇文惟的心口捅去,准确无误,一击毙命。
宇文惟的身体渐渐软倒,终于死去,脱离断肠毒酒的折磨,一直到死怀中都还紧紧抱着锦盒。
霍渊浑浑噩噩,想要抹去脸上的血痕,一抬手才恍然明白,自己的双手不再干净,沾染鲜血,满是腥臭。
第77章
听到这里,小狼崽子心疼地伸出手,摸了摸将军的脸庞,霍渊微微偏头,轻轻咬住他的指尖,继续回忆。
“宇文恪!”
李老愤怒地嘶吼声又响起,“你背信弃义,噬主谋逆,天打雷劈,人神共愤!”
宇文恪不知说了什么,只听李老又喊道:“你今天若是想登基,先拿出先帝传位于你的遗诏,向我们证明。”
外面陷入长久的安静,太子1党人等着宇文恪拿出遗诏服众,双方兵戎相见,对峙许久。
许久,宇文恪冷冷道:“我需要向你们证明吗?”
风云变幻间,场上局势逆转,无数身着黑衣的禁军死士鱼贯而入,训练有素,几百人走起路来竟悄无声息,俨然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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