楷璇倒是真没考虑到这一层。
她因为成绩好,从小就是老师的重点保护对象。
班里随便一个学渣跟她起口角,闹到老师那,哪怕她理亏也从来没挨过骂。
既得利益者其实很多时候不会注意到自己的特权。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对老师用不同的态度对待好学生和差生也逐渐有了全面的认识。
穆丹青的话其实不无道理。
楷璇想了想:“小康那我就不节外生枝了。
不过要是你真的被请家长,你家长那我还是可以说道说道的。
毕竟那张照片也不能颠倒黑白,你当时被吓得跟个木头似的,熊峰站的那个角度应该能拍到你的侧脸。”
穆丹青苦笑着说:“丰富的表情打不过高糊画质。”
最终楷璇还是私底下去跟康泉解释了情况,把故事背景歪曲成了熊峰以为穆丹青在纠缠熊谷,来给妹妹出头。
作为稳居全班第一的好学生,又是班里唯一的成年人,楷璇在康泉那的可信度还是比较高的。
最终康泉没有把穆丹青的家长请来告状,只是把图片发给了穆丹青的妈妈,让她严密注意自己儿子的动向。
高三生活时间匆匆,楷璇除了周末偶尔会不来学校补课,其他时间都无疑是整个十九班最刻苦的学生。
一个埋头苦读的楷璇和一个上课不是画画就是打瞌睡的穆丹青渐渐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这种状况持续到十二月的艺考之后。
穆丹青的艺考成绩很好。
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艺考结束对艺术生来说,才是真正备战高考的开始。
重新把重心转移回文化课的穆丹青拿起许久没仔细看过的排名表,感觉脑仁都疼:上次周考他在年级里的排名已经很接近一千了,基本上属于按照艺考生的标准都没希望上一本线的。
他很难得地去扫了一眼跟他没什么关系的排名表最顶端,愣了一下:班里排第一,年级里排二百多的,可不正是每天上学放学走在自己身边的楷璇?于是这天下午,穆丹青重新卷着全部家当搬到了最后一排,再次成为楷璇的同桌。
楷璇指着穆丹青那本比脸还干净的五三:“先从天津卷开始做吧。
北京上海天津的试题能做顺了再考虑其他地方。
安徽山东的你就别想了。
江苏的高考方式从来都独树一帜与众不同,不建议你去体会这种外星风格。”
穆丹青晕头转向地听楷璇的解说,觉得这么厚一本书,自己简直是狗咬刺猬——无处下嘴。
楷璇的红领巾精神体现在方方面面。
只要穆丹青问题,楷璇从不拒绝,永远都如春风般温暖,一遍不懂讲两遍,两遍不懂现场一步步重新推导。
本来楷璇高贵冷艳有代沟的形象深入人心,整个十九班除了穆丹青之外几乎没人跟她说过话。
自从大家发现她对问题的人来者不拒,一些还想在高考前最后抢救一下的同学开始频繁出现在楷璇桌边。
来得最勤的是个叫梁雨的女生。
小姑娘也是艺考生,学古筝的,十根水葱一般的手指匀称修长,每次双手托腮衬着白皙的脸蛋和小鹿一样无辜的大眼睛问题的时候,楷璇一个男女通吃的是真觉得挪不开眼。
难得的是她跟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不化妆不抽烟不喝酒不纹身不早恋不浑身打洞,除了脑子不太灵光一道题讲二十遍都听不懂之外,基本上没啥缺点。
这天课间楷璇正给穆丹青讲有丝分裂,梁雨挤了过来:“精母细胞和卵母细胞分裂是不是和普通有丝分裂不一样?花儿,给我让个地儿。”
花儿是穆丹青的外号。
一开始大家因为他的名字,总叫他牡丹花,后来关系好的就简称花儿了。
穆丹青很配合地拖过来个新凳子,让楷璇坐中间,他和梁雨俩人一左一右围着听。
在楷璇眼里,生物其实是理科里很偏文科的一门学科,好多东西要靠死记硬背。
她画完有丝分裂过程图,简单讲了讲,旁边俩人频频点头。
讲完普通有丝分裂,楷璇顺着梁雨的问题给她画减数分裂图:“精母细胞和卵母细胞是减数分裂,分裂之后染色体减半。
精细胞最终是没有细胞器的。”
梁雨偏着头,似懂非懂地问:“只有卵细胞有细胞器吗?所以就算两个精细胞用人工手段结合,也不可能发育成胚胎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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