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秋安嘴上嫌弃儿子花钱,可挑起食材来一点也不马虎。
而且无论买多少菜,所有的菜都是秋安在提,他总说张女士身娇体弱,一斤玉米都提不动。
由人及己。
繁锦突然想到在苏云知道他的性向之后,繁盛给了他一张数额巨大的卡,就让他搬出去了。
那张卡里的钱可能秋安一辈子都挣不到,但繁锦其实更渴望秋安这样的父亲。
他没受到被钱难住的苦,所以他并不想要一张数额巨大的卡。
在他的记忆中,繁盛好像从来都没有帮苏云提过重的东西,当然家里自然是不缺做这些苦力的人,但付钱请别人做,总是不如自己的丈夫主动的、下意识的去做。
他有点明白为什么秋露说苏云也有创伤了,不仅是失去小花的创伤,更是在失去小花之后,没有得到繁盛的陪伴与抚慰的创伤吧。
有些事不说委屈,说出来矫情,但其实他从小最渴望的大概是陪伴吧,或许苏云也是。
秋露撞了撞繁锦的胳膊,“哥哥,在想什么呢?你是不是不喜欢逛菜市场这种地方啊,是挺嘈杂的,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没有,就是觉得生长在你这样的家庭里真好。”
“哥哥,你要是觉得难受,咱们明天回A城吧。
我不想你由人及己,越发觉得自己可怜,你只是没有看到我们家原来因为钱而鸡飞狗跳的时候而已。
至少,你从来没有因为窘迫而受过伤。”
“不会难受,我觉得很温暖。
钱这种东西,多了多花,少了少花,陪伴和爱才是父母给孩子最好的礼物。”
“我记得我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吧,那个时候放学,同学们都会成群结队的去学校门口的小摊买烧烤之类的零食吃。
我们家那个时候很困难,我没有零花钱的,但又很馋,所以经常跟同学们一起去,有的时候会有小朋友分享烧烤给我。
后来有一次,我妈刚好路过,看到我眼巴巴的在跟同学要吃的,我妈没说什么,从那之后开始给我给零花钱,但其实那天晚上我妈跟我爸吵架,她痛哭流涕,我假装已经睡了,但其实听到了。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我爸的工资要供一大家子人,自然是想不到要挪出一小点给我这个小孩子。
当时虽然理解不了我妈为什么要哭,但那之后我放学就不跟小朋友一起回家了。
我现在跟你说这些挺平静的,但当时真的很难过,我不想我妈妈那么难过,但我有什么办法也没有。
你看,其实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是这经就是那经。”
繁锦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握紧了秋露的手,他知道他的秋露能说出这些需要很大的勇气。
其实秋露是很抗拒跟别人分享这一段的心路历程的,但他太喜欢繁锦了,愿意剖析自己最不愿面对的部分,好让繁锦心里好受一点。
但换个角度想,有些创伤只有拿到太阳底下晒一晒,才有痊愈的可能,秋露在爱着繁锦的同时,也因着这份爱意,拿出勇气直面自己内心最不愿触碰的伤疤,他在治愈繁锦的过程中,也被繁锦治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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