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屿。”
程央说着转向他,“我欠你的,我一分钟都没有忘,往后也不会忘,希望你一样记得。”
“你想说什么,你到底什么意思?”
迟屿脸色微微一变,看着程央此时发红的眼眶,以及眼底那样浓烈的绝望,他突然直起身,想过来抓住他,程央往后退了一步,他抓了个空。
“你还要我跟你说多少遍,我他妈从来就没想让你还过!”
“是吗?”
看着迟屿困惑中带着点急切的神色,程央冷笑了一声,突然想起那个时候在乡下,迟屿说他不相信感情的事,其实那个时候他很想问他,那我们呢,我们这样算什么。
现在回想起来,他庆幸当时他忍住了,因为对上眼前这一幕,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
他从来没有攀附过任何人,唯一想过要依靠的是迟屿,可惜他们开始的方式那么别扭,注定了最后他什么都靠不住。
“我如果大度一点,还能跟你说声再见。”
程央深吸了口气,转身挥了挥手,“但算了吧。”
“程央!”
迟屿站在原地,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程央一步一步离他越来越远,他想上去拽住他,可突然又有些不敢,因为就在刚才,他在程央坚决的眼神里,看到了对他那样深的厌恶。
为什么突然会这样,仅仅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吗?迟屿一直等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人群里了,还在想着,先这样吧,过几天,冷静几天,到时候如果程央还不接受他的道歉,不原谅他,他就再想办法,大不了去他家里多道几次。
程央一直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迟屿自以为已经把他的脾气摸的很透了,从以往的经验来看,只要他这边态度诚恳一点,姿态稍微放的低一点,程央就不可能真的对他那么铁石心肠。
迟屿完全没觉得这件事有多严重,相反他对程央突然对他下这种狠手有些不爽,他甚至还在想着,是不是把中间各自冷静的时间拉的长一点,最好能让程央先来对他服个软。
迟屿去水池里把脸上的血冲了一下,没彻底止住,稍微用点力就还在往外冒,程央这一下砸的实在,估计一点力气没收着,全对他撒了出来,鼻子到现在碰一下都感觉像是骨头断了。
出来的时候还有点饿,这会什么胃口都没了,迟屿没回教室,也没去看程央到底去哪了,干脆回了趟家,衣服前面沾了一大块,他得回去换了。
等站到镜子前一看,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不仅是鼻子,周围被牵连的地方这会全肿了起来,卖相都不能用惨来形容,迟屿小声的操了声,长这么大受的伤加起来都特么没程央这段时间给他的多,他用水在伤口附近又再冲了一下,几块破了的地方草草处理了。
他没吃饭,在床上躺了一会又坐了起来,想回去问问程央到底怎么了,结果进教室压根没找到他人,从桌上堆的快要溢出来一点没整理的卷子来看,程央应该就没回来过。
迟屿看了一会,冷静下来后决定还是先不理,两个人都在气头上,说不好一会又吵起来。
他想等明天,可到了走与真正走程央知道了。
迟屿跑出去的时候,脑子里只剩下了这句话。
他所有抑制不住的恐慌,也都来源于这一个事实,程央知道了。
他知道自己那天晚上想要跟他做的目的不单纯,知道他利用他,拿这种事来气迟海东。
他没想到迟海东会这样直接的去找他,他以为迟海东不会看出来,更以为程央不会知道。
他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觉得他可以跟程央解释,可联想到前两天程央那样的愤怒与失望,又觉得他必然不可能这么容易就相信他。
但无论结果怎样,迟屿这一刻都迫切想见他一面。
见了之后说什么,求他原谅说自己有苦衷,还是辩解不承认用以后来弥补?程央这么长时间不来学校,是因为这件事吗?因为不想看到他,所以跟他说了……再见。
想到他说的那一声再见,巨大的恐慌与不安瞬间在他自己都没有估量到的程度上,有如潮水般向他涌来,以至于上车后的在一起。
是程央他自己没懂他的意思,他擅做主张,自以为是的安排。
那他知道他改了志愿的事吗?迟屿有些吃不准,这件事迟海东不知道,只有问黄明。
虽然过不了多久等分数出来程央一样会知道,但迟屿还是不想这么快就告诉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单纯觉得,程央晚一点知道,受的伤害就能少一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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