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太后本是以北境缺粮为由把苏同庆夺情召回的,不过,自从苏同庆继续回到户部尚书这个职位后,她又一反常态,按下北地困境不提,左右丞相因北地之事上书几次,不论是战是和,都被苏太后压了下来。
太傅沈烨是力主收回北地的,小皇帝即位三年,不开疆扩土,至少得守住祖辈留下的江山,若是连祖辈留下的江山都保不住,对圣上的声誉有损。
沈烨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堂弟沈南,心中气闷。
他一力将沈南推上户部侍郎一职,谁知沈南外表看着精明能干,到了大事上,却毫无主见,让他非常失望,唯唯诺诺的,根本成不了他的助力。
看看众人的立场越来越明朗,苏太后满意了,微笑着开了口:“江爱卿说的对,疥癣之疾终成肘腋之患,赤水匪患虽是乌合之众,然不可开此先河,若不以雷霆之势剿灭赤水匪患,各地匪患蜂起,大周百姓如何能安居乐业?边境的将士们如何能安守边疆?若要收回北地,需先除小患,等秋季粮食丰收,匪患已除,再谋求收复北地,也不为迟。”
左相范知秋眉毛动了动。
太傅沈烨自知国库空虚,此刻坚持收复北地,是给小皇帝添乱。
忍气提议:“若是剿匪,微臣推举辅国大将军分盛淮安出战。
盛大将军当年在西北边境,便以剿匪出名,若盛大将军能领兵出征,区区赤水军,应不在话下。”
江谦不等沈烨说完,笑着截断:“沈太傅,盛大将军刚刚苏醒,还不能下地行走,何谈出征迎敌?”
苏同庆也笑着说:“太傅看好小婿,下官惶恐!
只是,小婿确实身子还未康复,请太傅另择良将!”
小皇帝张张嘴,叹了口气,把心中所想,压了下来。
太后看看大殿里默不作声的左右丞相,黑着脸的兵部尚书,忽然一笑:“或许盛大将军出征,也是个好主意。”
江谦意外的直了直脊背。
苏同庆脸上笑容不变。
沈烨微微抬头,不敢看珠帘后的苏太后,只看着苏太后珠帘下面的一排半尺高的台阶。
兵部尚书裴敬直言问道:“不知太后此言,是何意?”
苏太后笑:“当年盛大将军在西北剿匪,朝廷也并未给西北军粮草和人马,盛大将军也能将剿匪干的风生水起,且用剿匪所得,将西北军扩充到四万多人。
如今,赤水军成立不过两个月,都是些草民流寇,若盛大将军出马,朝廷给他人马,粮草由他自己想办法,众卿意下如何?”
裴敬额角青筋直跳:“太后!
盛大将军当年在西北剿匪,不用朝廷粮草人马,是西北齐王一力支撑!
并非赤手空拳,贴身肉搏得来的!
赤水军便是乌合之众,也有三万之多,若盛大将军无有粮草,如何调兵遣将?与匪徒搏命?”
苏太后三十多岁,笑起来有着三分女性娇柔之气,甚至,带着些玩笑之意:“盛大将军威名远扬,说不定他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呵呵,若盛大将军所到之处,赤水军闻风丧胆,在盛大将军的威名之下,匪徒逃的逃,降得降,不用一兵一卒、不费吹灰之力灭了匪患,呵呵,岂不快哉!”
您当时打仗剿匪是唱戏啊!
沈烨、裴敬,左相范知秋都绷紧了额角,右相王奉节看看依然笑眯眯的苏同庆,心中厌恶,稍微转了转身子,用笏板遮住了脸。
江谦则有了另外一个想法,他抱着笏板冲着太后弯腰:“太后娘娘所言有理!
不过,盛大将军昏睡两年多,身子怕是多有不便,不如大将军领兵剿匪,朝廷再派良将督军,如此,方可保万无一失!”
苏太后觉得好玩:“呵呵,那就从西山卫戍大营中挑选两千精兵,由盛大将军领兵剿匪,另由江爱卿挑选督军同行,如此甚好!”
裴敬忍无可忍,自古兵者乃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一旦用兵,第一会劳民伤财,第二会血流成河,如此关乎百姓的重大之事,岂能由一介妇人笑谈中拍板决断?
裴敬拱手,大声启奏:“禀太后!
两千精兵到达赤水河前,吃喝嚼用从何而出?”
苏太后笑着弹了弹长指甲,轻飘飘的说了句:“那就不劳裴大人操心了,谁为主将,谁来操心吧!”
这不是把动兵打仗当做儿戏了吗?
裴敬怒吼:“太后!
调兵遣将是大事,岂可如此儿戏?”
旁边一直沉默的左相范知秋轻咳一声,往前两步:“太后所言,虽然有礼,但是盛大将军的身子能否领兵,还未可知,不如请盛大将军上朝议政,若果然可行,再挑选精兵。
若盛大将军身子不能胜此重任,还请太后另择良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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