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宁远那毫无波澜的清冷和高高在上,让他有些卑微,又觉得打击和失望。
那些情绪在压抑里交融着,慢慢变成一种憋屈的隐隐怒气。
这两天过得分外窝囊又胡涂,他确实表现得潦倒蠢笨。
可英明神武如任宁远,难道就从来都不发烧呕吐?他想说,是人就会有大脑短路的时候,运势低落时谁不会倒霉,关心则乱时谁不会闹笑话呢?觉得他搭车的低姿态可笑,那是没当过父亲的人。
当然,以任宁远的优越,不认可这些,也是理所应当的。
「我刚好这里下车。
今天谢谢了。
」听他道谢,任宁远看了他一眼。
「你客气了。
」「谢谢。
」曲同秋倒不是故意客气。
自从任宁远说了那番话,就真的变得生疏起来。
其实类似的事情以前也有过,任宁远那时说他狐假虎威,他也不见得比现在轻松,但还是一根筋地追着任宁远跑。
十几岁的时候可以毫无顾忌地卖傻,往往没皮没脸,那个年龄,再多的窝囊也能合理化,因为幼稚。
然而三十来岁的时候那样就不行了。
虽然温吞和好脾气是差不多的,但一个成年男人,就有担当和相应的自尊了。
记得那时候有个沉溺电子游戏的同学,总剩不下饭钱,一到吃饭时间就厚着脸皮到处蹭个一筷两筷,无论被怎么赶都是嬉皮笑脸。
他对任宁远,就像那人对三餐一样,都是带点羞赧和厚颜的执着。
这么多年以后,长大成人了,想必那个同学如今即便旧习复发囊中羞涩,也做不出讨两口饭吃的事。
他对任宁远也是这样。
不同的年纪,需要维持的自尊程度也是不同的。
但任宁远似乎没替他想过这个。
任宁远提醒他不要有占便宜的心思,是合情合理的。
但他从未有过那么难堪和失望的体会。
他今天在便利店门口发呆的那么一会儿,就是在想,如果自己有本事,就把受过的任宁远的好处全还了。
「等下,」任宁远又开口,「你是不是发烧了?」「只有一点点。
没事的。
」「要是不舒服,就去医院。
」「这是小病,不用吃药。
」以前是任宁远让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
这样没有立刻顺从,让任宁远轻微皱了一下眉头。
「有病就该去医院。
」「嘿,真的不用,我都是喝几大杯热水,被子里捂一捂就好了。
现在看病,就算是个感冒,只要挂了号,钱就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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