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相眯一眯眼,昏黄的眼瞳深处崩出亮光,笑了笑道:“先生说得极是。”
又顿了顿,慢慢说道:“依先生看,咱们是守株待兔,还是先发制人?”
那中年男子笑道:“王爷年轻少壮,到底脱不开气盛两个字,与其先发制人惹了王爷不快,倒不如守株待兔。
一则叫王爷知道,咱们同他是一条船上的,便是你来我往有些不快,却始终是一条道儿上的人。
再则也看看王爷的态度,那个薛妃若真是王爷心尖儿上的人,她活着自可,可若是生出了儿子来,相爷可要早做打算了。”
如豆烛火在窗格上落下斑驳参差的黑影,屋中一室寂静。
秦相戾气纵横的脸面上,渐渐露出了浓重的杀气。
关雎楼里,薛令仪浑身不适地躺在床上,底下跪着范舟,一把抹着眼泪,一面又说个不住。
眼下他同范丫是安全了,可他那婆娘还在姓吕的贼人手里,生死不明,他焉能不急?
薛令仪听得耳朵疼,按着眉脚道:“我已经求过王爷,王爷也答应了,会派出人去搭救。
便是我自己,也已经暗地里拿钱雇佣了些江湖人士。
你好好儿待在屋子里便是,无事莫要再来同我见面了。”
范舟知道如今薛令仪的身份非比寻常,见他这个外人,实在是不合适,他抹干了眼泪,眼珠子转了转,低声问道:“不知贵人可要见见丫头?”
他心里想得简单,那范丫好歹是这女人的亲生女儿,见面三分情,瞅着孩子的脸面,她也能更尽力不是?
只是薛令仪却是一愣,随即尖声道:“不见!”
唬了一旁伺候的如碧一跳,忙上前低声劝道:“娘娘如今怀着身子,不好动怒的。”
薛令仪喘了喘气,急促道:“叫他出去。”
又道:“把如灵叫进来。”
如碧眼中登时亮了起来,主子已经好几天不肯如灵近身伺候了,眼下可是要饶恕了她?忙点头道:“知道了。”
送了范舟回到西厢房里,如碧亲眼盯着那两扇门被关了起来,招手示意两旁垂手站立的婆子:“你们两个盯紧了,不许再叫里头的人闯出来了。”
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把铜锁,眼光闪烁地递给了那二人。
两个婆子忙接了那铜锁,见如碧不说话,只是冲她们眨了眨眼,立时会意笑道:“明白了,姑娘只管安心去吧,定把这里看得密不透风,一只苍蝇也跑不出去。”
如灵再次踏进了内室的地面,心下一阵忐忑激动,又难掩悔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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