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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人,一看就是风月场中常客,行院里的熟手。
马将摊贩撞的翻倒,一位管家殿后而来,随手一扔,洒出去二十来个小银子,引得众人追逐争抢。
张旭樘勒马,调转回来,看众人为了些许小利滚的满身尘土,放声大笑,看的够了,又纵马而走。
整个潭州城,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升斗小民,全都因为张旭樘闹的人仰马翻。
就连那勾栏瓦子都翘首以待,盼着张旭樘去光顾。
宋太太看街上轰动,男女老少皆追着张旭樘的马队跑,喧闹之声直冲云霄,皱着眉头,满怀心事带宋绘月回了家。
对张家,她是恨不够,又无可奈何。
成王败寇,自古以来便是如此,当初他们家正处在漩涡之中,被搅的粉碎,报仇的话无从谈起,倒是避开纷争,安稳度日更好。
回到家中,宋绘月仍然不放心,让银霄出去打探张旭樘做了什么。
到了第二天清早,银霄才回来。
“张旭樘在城里跑了一圈,看中了周定深的宅子要住,周定深舍不得,张旭樘就加到白银一万五千两,又耳语了两句,周定深就应了,当场收拾包袱细软,请了牙房,定下契约,带着家眷,去了庄子上。”
周定深大员外是祖传的豪富,这宅子也住了好几代人,祖宗牌位皆在里面,就是加到两万两,他也不可能应。
宋绘月细细想了想:“周员外有三个儿子,头两个资质平庸,只能守祖产过日子,最后这个小的听说有过目不忘之姿,必定要走仕途,张衙内应该是应允让周小爷入张相爷的门下。”
不光如此,周定深的大宅旁边就是岳怀玉外祖父付家。
银霄等她思索完,接着道:“买定宅子,他就去了付家,我没能跟进去,夜里就去付家蟄了一回,听了些闲话,
原来张旭樘这次来潭州,是特地来找岳小娘子的,他和付老丈保了誓,日后一定好好读书,再不出去胡闹,还拿了张相爷的书信,要去岳麓书院读书。”
“看来张岳两家的婚事,是要成了。”
宋绘月说着,又陷入了沉思。
岳麓书院现在的主教是陆泓,他的一世祖是有名的大儒,几经更迭,传到他是第九代。
陆泓认为科举学子和工夫愚人没有区别,学子应该有事天保民之心。
而且陆泓骨头硬邦邦,毫不掩饰自己恶张家之心,每年讲会必骂一次相爷张瑞。
宋绘月曾经让银霄跟踪过陆泓,结果发现陆泓不是沽名钓誉,他背地里骂的更凶,连皇帝都骂,晋王也没能幸免。
张瑞为了显示自己宽宏大量,不与他一般计较,暗中估计已经将牙都咬碎了。
张旭樘去陆泓手下读书?
“一举三得啊,”
宋绘月感慨,“张旭樘高调走一趟潭州,既讨好了岳重泰,又监视了王爷,居然还打算去拉拢陆泓,皇帝还不会疑心,真是高明。”
她思来想去,依旧是不安。
张家如此动作,一定是冲着晋王而来。
不管是皇帝想儿子,还是儿子想父亲,对她来说,都不是好事。
她是惊弓之鸟,一丁点风雨也经不起。
说起来,张贵妃也是惊弓之鸟中的一鸟,晋王不过是略冒了冒头,她就迫不及待要出手。
晋王有什么值得她如此忌惮?
“我去找阿娘。”
宋太太也兀自不安,一夜未睡,眼底下挂着两个乌青,心不在焉的等着她来吃早饭。
一旁的宋清辉大口吃包子,心无旁骛,满嘴流油,见宋绘月进来,才抬头大声道:“姐姐,吃包子呀!”
“好,”
宋绘月把他按在凳子上,避免他扑到自己身上,“我吃的慢,你要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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