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六感到那一点寒意袭到咽喉时,退闪已经是来不及,他甚至没有看到九宣怎麽出的手,没看到那剑是从哪里拔了出来。
九宣的剑尖点在他的颈上脆弱的凹处,声音柔缓依旧:“六叔还是让开的好。”
这是从没有人见过的九宣。
从来也没有人见到九宣这一面。
“我其实不想杀你。”
九宣轻轻摇摇头:“我要是杀人,办法极多,你都不会知道自己是怎麽死了的。
可是这处的风里也全是血腥,这院里的人你们一个也没有放过吧?映雪又在哪里?你们杀了她麽?”
严六惊惧之极,失色摇头,说道:“城主说不许杀她,活擒下之後送回北狼去了,公子千万手下留情!
前两年里公子身子弱,我也曾尽心侍候过的。”
九宣说:“这院里的人又有甚麽错了,你们要赶尽杀绝?”
严六声音抖索:“公子不顾柳映雪的死活了麽……”
九宣剑尖轻轻向前一送,严六颈上顿时剧痛,下半句话便吞下说不出。
九宣满眼的轻蔑,道:“你以为你是当紧的人物了?我杀了你再去找严烈阳,他会否会为了你这狗腿子的死活与我为难?”
严六只吓得魂不附体,心知九宣说的确是实情。
眼见九宣微微一笑,碎玉一样的贝齿一闪,长剑洞穿了他喉头。
严六眼睁的老大,九宣拔出剑来,血喷溅的到处都是,那沈重的肉身便颓然倒地。
九宣垂著手,剑尖上的血一滴一滴的落下来。
四周破空之声大作,不知道有多少高手已经将这院子围的密不透风。
九宣嘴角带著冷冽妖丽的笑意,倒提著长剑出了那院门。
不再修炼沁心诀的朱九宣,从无人得见过的朱九宣。
从前他绝顶聪明,惊豔四方。
可是他是没有心的,他的心被冰雪冻著,不会喜怒嗔痴,笑非笑,嗔非嗔,旁人羞辱他也无妨,伤害他也无妨。
现在却是全然两样。
想到映雪死硬的脾气,她若是被活擒去北狼,这一道儿上会吃多少苦处。
九宣握著那剑的手紧了一紧,想到金平讲这剑时的神态。
小四的青水剑……孟家独门的铁钩银划──他脸上现出倾城绝世的微笑来,极豔,也极冷。
他已经不想去计较严烈阳困缚他的两年,那没有尊严没有自由的时光。
可是,他偏却不放过他。
他嘴里发出低低的啸声,身子扑到了门外去。
先讨些利息也罢。
外面极静,静的出奇。
人人都是凝神屏气,看著从小小勾栏院门里出来的少年。
九宣,朱九宣,手里提著一把剑。
他在站在晨光里,如水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
手里的长剑一弹,如雪的亮眼的剑花扑天盖地般卷了来。
众人呼哨著,掠过清晨的白雾。
生擒,只能生擒,严烈阳的手令。
九宣却没有一些儿顾忌,剑气横扫,血意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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