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实在太破了。
“将就着用吧,当年随王父出征犬戎,死人堆里都睡过,这点寒酸算得了什么?”
姬稷解开外衣,一身轻松,淡眉挑高,双目炯炯:“等时候到了,我就去那些宗室祖庙里睡,让那些老不死的给我系袜提靴,梳头穿衣,恭恭敬敬地跪在殷人的铜斧图腾前大呼,我皇万年无期!”
昭明跪在榻前,后背遮住月亮,跟着姬稷一起笑:“会的,会有那天的,那天很快就会到来。”
姬稷很快收住兴奋的思绪,吩咐:“明日你来,将我案上没看完的书拿来,我虽藏身此处,但不能荒废光阴。”
“喏。”
姬稷翻身,单手撑脑袋,另一只高抬,从指缝里窗那边的月亮。
月光如洗,不知今夜这城皓白雾色,会是多少人的亡命之景。
姬稷看着看着月亮,视线移到手腕上的麻布巾帕。
昭明也注意到了,忍不住猜想。
那分明是女子的巾帕,难道……姬稷收起手臂,背过身一躺,瓮声瓮气打断昭明的绮思:“不是别人,是我自己的。”
昭明赶忙低下头:“奴该死。”
姬稷捏了捏巾帕。
送给了他,当然就是他的了。
虽说他也不想要,但一块麻布巾帕也要说送,云泽台的女人真是太乡土小气了。
赵枝枝早早地就起来了,比太阳晚了也就那么一点点。
她坐在石阶上看阿元和金子在秋风中干活,天气越来越冷风越刮越大,他们穿单薄的一件衣衫,却没有半分寒冷之意,繁重的劳动使人浑身发汗。
阿元的麻袴上又破了几个大洞,金子不给他补了,他难为情,活也干不好,一张脸羞红,央求赵枝枝去屋里等:“马上就开饭,一会就好!”
金子脱下草鞋扔他:“羞什么!”
阿元嘟嚷:“我不像你,你故意让好多人看,看光了都不羞!”
金子叉腰笑:“有什么好羞!
下次你别吃我拿回来的东西!”
阿元跺脚:“不吃就不吃!”
赵枝枝跑进屋,将昨天夜里剩下的一点汤饼找出来,喂一勺给阿元吃,喂一勺给金子吃,两个人不吵了。
阿元舔着嘴边的汤渍,感慨:“要是能像昨天那天,日日吃三顿就好了!”
平时贵女和他们总共吃两顿,日出一顿,午后一顿,夜里没有吃的,但睡着就不饿了。
昨天不一样,昨天他们吃了三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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