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在床边上坐了坐,然后从怀里摸了支珠花出来。
那是当年他娘的遗物。
他娘一死,他爹就把他娘所有的东西能卖的卖了,不能卖的还想留给新娘子用。
新娘子陪嫁丰厚,哪里瞧得上这种旧东西,只觉得晦气,把那珠花往地上一掷,骂道:“这都什么破烂玩意儿!
果然是短命鬼爱用的东西,看着都寒碜!”
容华不声不响把那支珠花捡走了,晚上的时候躺在柴房里,一边摸着珠花一边哭得噎气,想着娘临死的时候对他说的话。
“儿子……儿子……要争气啊……”
“没出息就要一辈子……受欺压……一定要……出人头地……”
所以这些年来,容华把人情世故看得通透,可坏就坏在看得太透了。
将世情看得太通透的,要么十分宽厚,要么十分凉薄。
容华就是那十分凉薄的。
容华收拾好东西,就直接跟他爹摊开来讲:要分家。
他爹不同意也没奈何了——儿子大了,本就管束不住;何况这些年家里确实亏欠容华。
父子两个讨价还价半天,最后商定容华每月给家里三两银子算赡养费,每半年付一次。
除此别无其他关系。
容华当场付清了这年下半年的份,然后转身就走。
他爹问他:“你还见见你姨娘跟三个弟弟妹妹么?”
容华反问:“见了找气受?”
出了家门,容华去了巷子尾巴的老陈家,才轻轻敲了两下门,门就支呀一声开了,一个穿淡青色衫子的少年跳出来,一把搂住容华的脖子叫道:“容哥儿!
我正等着你呢!
特意跟掌柜求了半天空!”
容华伸手刮刮他的鼻子:“知道你等我呢。”
老陈家跟容华他亲娘来往多,对容华也好,容华被晚娘饿饭的时候常到老陈家吃,虽然也吃不到什么好的,但至少饿不着。
老陈家的末子叫夏至,因为是夏至日出生的。
容华管他叫小夏。
小夏眉眼生得细细长长的,一笑起来是弯弯的,有点勾人。
从小就跟在容华后面跑了,两个人混着混着就混到床上去了。
不过容华一点也没当真过。
他就是看小夏长得不错,性子乖巧,又正好在身边。
上妓馆还要花钱呢,他没闲钱。
再者进了水师讲习堂之后,那里面的规矩多,当中嫖就是一大忌。
所以同窗间不乏互相抚慰的,不过是用嘴跟手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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