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怔怔地看着他,又看看衡光。
衡光面色不好,却对容华熟视无睹,只对凤和道:“四娘,到我面前来坐。”
凤和战战兢兢依偎着衡光坐下,眼睛却看着自己的儿子谢曼儒,满是不舍。
衡光又对长宁道:“你也过来坐。”
长宁松开容华的手,坐到榻侧。
他见容华虽黑瘦了些,但精神尚好,稍稍放心,但对着这一室不该聚在一起的人,更加心慌。
待得父子三人坐定。
衡光才指着容华,冷笑道:“我知道这个人是你什么人。”
容华忙道:“上皇……”
长宁大窘,以目示意容华不该插话。
衡光却对容华打断自己的话毫不在意——他没有斥责容华,他甚至就像没有听到一样,继续道:“我一瞧这个人就觉得面熟得很,再仔细一看,这不是贺容予的样子么。
原来当年贺容予一毁就毁了我两个儿子!”
这事情室中几人都是心知肚明,但没人敢光明正大说出来。
容华总算窥到了一点衡光的厉害。
衡光又对长宁冷淡道:“你这个皇帝做得也没滋味,想要贺容予在身边一道旨下去把他召回来便是。”
长宁只觉得越来越难受,坐在那里都一阵阵发晕,仍是温和道:“若儿子将贺霜庭召回来,四弟那边免不了又要叫父皇心疼了。”
衡光捧了茶饮了一口:“难为你还顾忌我。
我只想你知道,这世上只有别人去迁就皇帝的,没道理让皇帝迁就别人。
你自己不要贺容予,就不要怨别人不给你。”
长宁脸上血色又褪了一层,看了一眼容华,向衡光道:“儿子受教了。”
衡光又道:“做明君难,做私德无亏的明君是难上加难,你若做不到就不要勉强。
你事事想求完美,完美哪那么好求?又想要他,又想他不怨你;又想杀他,又想杀得理直气壮。”
谁也没料到衡光话头一转又撇到杨默英那一茬去了。
“眼下天下人都觉得你占了理,等过些时候琢磨这事的人多了,自然也就明白了。
更不用提后世人会把这段事情磨碎了嚼,那味道是怎么都盖不住的——显然是你先纵着杨默英,等他犯的错多了,才好铲除。
这可不是什么为君的正道。”
长宁起初坐着,被他说到这里,强撑着站了起来。
室中其余三人都知道衡光这日把长宁叫来是为什么,但衡光也不知是何用意,杂七杂八说了半天,偏不提正话。
只将长宁的各种不是翻出来说。
各人心里都已经跟煎似的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