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登说:“湘兰,叫个人去吩咐厨娘,把炊具都带上,茶具也带上,好茶带一些,馆里那些戏班子也带上。”
我说:“用得着你费心?我一早就吩咐了。”
等到全馆上下都准备妥当,天才刚刚亮,月妍和福儿跟着我和稚登上轿,她们一路哈欠不止,到半路坐着睡着了。
稚登笑道:“这样颠簸,她们也能坐着睡,这样看她们像俩兄弟。”
我笑道:“福儿的网巾你应该给她束紧一点,你看头发快散下来了。”
稚登说:“她哪里让我束啊,还没弄好一只脚已经迈开准备跑了!”
掀开帘子,沿路看见田间地头有着官服的人,我问稚登:“官员在田地里站着干什么?”
稚登说:“他们是劝农官,劝百姓安心种地的。”
我哈哈笑道:“这还要劝的吗?不是世世代代都自觉在种吗?”
稚登说:“亏得你是县令的女儿,这还不知道,你爹爹当年应该经常会去劝农的。”
我说:“我只知道爹爹很忙,不知道忙什么,现在想想应该也会这样做。
二十年过去了,想起我爹爹,我还是忍不住心里发酸。
他勤勤恳恳,两袖清风,怎么就扣着贪腐无能的帽子冤死了呢!
不然我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
稚登揽着我的肩:“别想那么多,你过得好,你爹爹会看见的。”
我说:“我的两个姐姐也不知道在澧州怎么样了,她们应该儿女满堂了,这一辈子我都见不到她们了,她们也许以为我在叔叔家长大,嫁了良人吧!”
稚登说:“也不知道你那个叔叔怎么像失踪了一样,一点影子也没有,这么多年也没听说,也没遇到。”
我说:“年龄大了,反而越来越思念爹娘和家乡,没有归宿,只有回忆。”
稚登没说什么,就着我掀开帘子的一小块窗口,看着外面。
到了玄武湖畔,照例是满地的女子头戴鲜花,一片花红柳绿。
我们一行人全都男装出游,几个女装厨娘反而很醒目了。
我和稚登挽着手沿着湖畔慢慢走着,说笑着,侍女们一路追逐打闹,小厮们窜来窜去,厨娘们在亭子里准备着酒菜和茶水。
福儿是个热闹的女孩,走到哪里都能交朋友,沿路她都能认识不同的人,和别人打成一片,又依依不舍地分别。
她穿着男装,还是一眼看去就是个女儿家,明眸皓齿的,惹得人人喜爱。
喜儿和乐儿年龄一样大,长得也很像,行事也都稳妥,她们并肩在湖畔吹着风,唱着曲儿,斯文儒雅。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