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柏乐成刚好去楼下玩了,所以并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一切。
柏桦不想让柏乐成知道真相,因为真相实在是太残忍了,他只能一边忍着痛,一边编着谎言欺骗柏乐成。
柏桦缓缓点了点头,“好,我会和爸爸妈妈说的。”
柏乐成拉着柏桦的手,原本冰冷的掌心有了些许的温度,他眯着眼眸笑着说,“爸爸妈妈肯定能早早的回来的。”
柏乐成歪了歪小脑袋,似是察觉到了柏桦情绪有些低落,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哥哥,我今天在幼儿园交换到了贺卡,中午吃的饭里有好多肉肉。”
其实他并没有换到贺卡,他也没有吃到很多的肉,但是他不希望看到哥哥难过伤心,哥哥已经好久都没有对他笑过了。
柏桦被柏乐成的笑容给感染了,他眉间的雪渐渐消逝。
二人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路灯将影子拖得很长。
柏桦家中没有暖气,他为了省下些钱,连付暖气的钱都没有。
房间内比外面缓和不了多少。
柏桦害怕柏乐成会冻着,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会给他准备好暖水袋。
柏桦躺在坚硬的木板床上,他疲惫不堪,却又常常失眠,因为一闭眼就是那令他作呕的血腥味,以及满眸的红色。
柏桦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脸,蜷缩成一团。
柏桦不知不觉中已经习惯了别人在他的背后对他指指点点,一开始是因为他那残缺又丑陋的小指,后来就是他有精神病的父亲,和他的母亲。
“你看,他就是那个手指有残疾的男生。”
“听说他的爸爸还是精神病呢,这精神病有可能会遗传啊,还是离他远一点好了。”
“……”
“就是那个孩子,他爸爸把他妈妈给杀了,他妈妈就是活该,给人家当小三,估计他爸爸也是被那个女人给逼疯的。”
“……”
柏桦可以忍受别人对他的辱骂,但是他受不了别人说他的妈妈。
他第一次因为别人说她的妈妈,而动了手。
他浑身都是血污的坐在路灯下,坐了很长很长时间。
他很想放弃,放弃活着,他太累了,可是他不能,因为他的弟弟还在家里等着他。
对于柏桦来说,这或许是他活着的唯一的理由,他不明白,为什么是他要面对这一切。
柏桦放下手中的书包,缓缓坐了下来。
他像往常一样翻开课本,可是书中的内容他全都看不进去。
整洁干净的课桌从来不是他能够拥有的,他不相信会有人去帮他,或许那人正躲在暗中,观察着他,想看到他因为干净的桌面而欣喜若狂的样子,然后在他离开的课间,又重新在他的桌子上留下那些辱骂他的话,等着他因此而悲伤难过。
柏桦右手躲着袖子里,只留出两根指头翻动着课本,他眉间留着寒意。
柏桦坐正身子,不再去看那种干净的桌子。
叶冬将一直缩在围巾里的脖子伸了出来,她缓缓走进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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