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愣了一下,慢慢缓过劲来。
她猛地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倒是平静,继续问道:“几个月了?”
“四个月。”
我算了算,恰好是忽罕邪离开前的日子。
瞒的还挺好,连曹芦和玉堂都不知道。
玉堂看着我的神色,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朝他们笑了笑,道:“看我做什么?月氏后继有人,不应该开心吗?”
二人噤声吃饭,我却是什么都咽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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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胎将近十月时,双脚肿得连路也走不了。
月氏又到了雨水季,整天没日没夜地下雨。
我头脑昏昏沉沉,不管是躺着还是站着坐着,都不舒服,总感觉什么东西压迫着我的胸腔,呼吸不顺。
前些日子,前线送来战报,说忽罕邪与西蠡王皆在北河谷地失踪,手底下的士兵们群龙无首,即使遇见对方了也不知道该打还是不打。
北河谷地山路崎岖,又碰上水丰季,河谷的水流涨潮又湍急,一个不小心被水浪卷走都是有可能的。
玉堂虽担心我的身子不想让我太多操心,不愿告诉我过多的细节。
可她越不愿意同我说,我就越担心,越担心,夜晚就总是梦魇,辗转反侧睡不踏实。
有时还会做噩梦,惊出一身冷汗。
曹芦来看,说忧思过多于胎儿不利,给我开了药方,又让我在玉堂的陪伴下多外出走动走动。
我虽担忧,但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
如今快要临盆,顺顺利利生下这个孩子才是要紧。
可有时候老天爷就是不喜欢看人顺利,这些日子以来我本就难熬,他还要同我开玩笑——因难得碰上天放晴,我想叫上玉堂陪我去山坡上散散步,可还没等我喊她,我就不小心滑了一跤,从帐外的阶梯上摔了下去。
这可能是我怀孕以来,我帐前最热闹的时候了。
小腹坠痛,我浑身抖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曹芦往下看了一眼,舒了口气:“正胎位,不怕不怕,没事的公主。
公主你放心,有曹芦在,您不会有事的。”
“疼……”
我眼泪也憋不住了,只觉得浑身发冷,又一瞬如在锅炉灼烧得厉害,下身如同被撕裂一般,全身痉挛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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