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病房里，方才的暖阳此刻被窗外的乌云遮了个干净。
病房里一片阴沉。
沈砚洲说了一大堆，但顾衍瑾只记住了一句话。
他苍白的脸色此时愈显虚弱，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沈砚洲：“你说她不是沈初淼？”
像是听了最最可笑的话，顾衍瑾不自觉地轻笑出声。
沈砚洲的表情很认真：“你觉得我像是在骗你么？”
顾衍瑾沉默不语。
沈砚洲又接着说：“带着骷髅头的十字架，沈建平给她爷爷的那封信，这些不都是顾总一直在调查的事么？现在我就可以告诉你，沈初淼她的确不是沈建平所生，她是我的亲妹妹。”
顾衍瑾静静地听着，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就叫沈初淼，她这辈子在我心里都是沈初淼，至于你说的那个名字，在我看来，那不过是一个陌生的符号。”
沈砚洲轻叹了一口气：“你好好考虑我刚才的话，要么，跟我们一起走，要么，我带她走。”
跟他一起走？怎么可能？
而且，沈砚洲是哪里来的底气，跟他说可以在他面前带走沈初淼这样狂妄的话语？
顾衍瑾眼神暗了下来：“你凭什么觉得你有这样的能力？”
沈砚洲一噎。
顾衍瑾看向他的眼神阴暗又狠厉：“你要把她从我身边带走，除非我死。”
沈砚洲不想跟他在这件事上死磕，他直接抛出重点：“顾衍瑾，我以为我说得够清楚，我妹妹她留在这里，只会越来越危险。”
“我说了，我会用我的生命去保护她。”
顾衍瑾这下看也不看沈砚洲，他目光涣散得没有焦距，却又很坚定。
“你都这个样子了，你跟我说你可以保护她？”
沈砚洲本来是很好的脾气，这下子难得急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当初我们为什么会把她送到沈建平身边，然后把她送到村子里去，就因为要害她的人......”
“砚洲哥。”
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沈砚洲有些激动的话语。
是沈初淼在敲门。
沈砚洲看了顾衍瑾一眼，最后低声提醒道：“怎么说你也是我妹夫，我不会害你们，你好好想一想，我先走了。”
顾衍瑾放在被子上的手紧紧一抓。
沈砚洲走了出去，打开门，朝沈初淼笑了笑。
“你家宝宝的病情还算稳定，你不要太过担心，至于骨髓的事......”
沈砚洲没说下去，沈初淼对他强颜欢笑了一下，“砚洲哥，你放心，我有心理准备。”
沈砚洲叹了口气，走了。
沈初淼走了进去，她坐到顾衍瑾的病床前，想问他饿不饿，顾衍瑾突然就直接死死地抱住她。
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他抱得很紧，眼前模糊了一片。
“宝宝，不要离开我......”
从顾衍瑾喉咙里吐出的这句话，含糊不清，委屈至极，沈初淼听得心脏猛地一抽。
她伸手回抱他，眼睛里也有了湿意：“宝宝乖，别胡思乱想了，我怎么会离开你呢？”
不会的，除非她死。
察觉到顾衍瑾轻微的啜泣声，沈初淼微微挣开他，她捧着他湿哒哒的脸，问他是怎么一回事。
“砚洲哥他跟你说什么了？”
沈初淼见过顾衍瑾委屈的样子，但以往他那都是带着点撒娇，这次她从他脸上看到的却是无尽的崩溃与极致的难过。
顾衍瑾抿着唇摇摇头，沈砚洲那句话在他脑海里浮现：“只要你肯跟她一起走，我会有合适的理由说服她，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不要让她记起太多以前的事，你不需要跟她说她是谁。”
关于沈初淼以前的事情，沈砚洲说，她忘记，才是最幸福的。
顾衍瑾什么都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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