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几张银票中取出一张百两的来,杨氏叹道:“这府里那二老爷是个眼利的,咱们又没办法出府,所以纵使月钱不够使,我也没生过动这些银票的心思,只是这次你去荣国府,倘或要和同窗往来,还有那些丫头婆子小厮的,少不得要用银钱,这银票你拿着,只是用时小心,寻机换了碎银子才好。”
心里担忧史墨不知轻重,银票是小事,万一被人盯上或者因此惹上麻烦就坏了,说不得得细细叮嘱几句,只恨不得自个儿出府给他办妥了。
史墨把银票收进荷包里,贴身放了。
他见杨氏把匣子重新收好,只余了一张地契,就知有后事等着。
果然,杨氏把那地契细细抚平了,郑重道:“墨哥儿,这是都城五里外的一个小庄子,就是奶娘曾经跟你说过的巧庄!”
巧庄?!
史墨瞪大了眼睛,这个庄子他几次听奶娘提起过,即便是进京前夕,奶娘命这些年在金陵老家暗中收服的忠仆投奔的地方,就是这巧庄!
杨氏点点头,道:“你外祖父一生最是筹谋深远,太太是长女,小时跟着学了不少,若非大老爷身体不争气,太太又因为你外家的事伤了底子,也不会让你们姊弟落到今日这地步。
太太最后身体日弱,便把这座不打眼的小庄子挑了出来,暗暗把身边忠心的陪嫁给弄去了这庄子。
她早料到若是她不在了恐怕你和大姑娘身边难存住她的人,故而只留了七八个跟在你和大姑娘身边儿,其他人便可在外头帮扶着,也趁机寻你舅舅的下落。
这么些年下来,大姑娘身边的人早就被二房的发卖了,咱们这儿也只剩下了我和邬婆子两个,不过好在我是知道这巧庄的,巧庄也一直跟咱们联系着,这些年你身边儿被二老爷打发的都几经周折去了这庄子……”
史墨惊道:“邬婆子?那个眼睛都昏花了的刻薄老婆子?”
史墨扶额,在金陵老家时,若说他最烦哪个下人,非这邬婆子莫属,不想人家那样子却是演的,而且还和他奶娘一样是母亲身边的老人儿。
自己当初仗着内里是个现代人的芯子,施恩施威的暗中收服了两三个下人,得意不已之时还打着算盘什么时候能把这老婆子撵走好换上自己的人,现在想想只觉丢脸,怪不得收服那几个下人后来那样顺利,感情不是自己能耐,而是身家性命都握在邬婆子这个内院管事的手里呢。
瞅见他这惊讶的小模样,把杨氏的惆怅之情扫去不少,忍笑的点点头:“这庄子原本没有名字,只你母亲小名称作巧娘,故而我们这些陪嫁的老人儿就把这庄子唤作巧庄了。”
叹口气,史墨又忍不住高兴起来,当时进京时,奶娘挑了素日里不大亲近的几个跟着,他还不同意,奶娘给他透露了一些巧庄的事情他才勉强认同了。
进侯府之后发现除了奶娘,他们带来的人都被戚夫人借口另派了差事打发了,他才感叹姜是老的辣。
到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母亲等人的深谋远虑实在不是他这个没经历过大家后院的现代灵魂能比的。
不过——这样一来,他身边儿就能有可信可用的人了!
等他能光明正大出去不被人怀疑时候他……史墨小小的胸膛里迸发出一蓬“穿越就要走王霸之路”
的火花来。
7初进荣国府7、初进荣国府这日,天色晴好,保龄侯府的偏门里,驶出三辆蓝围黑顶大马车来,正是送史墨去往荣国府的车驾。
这回跟车的是个穿灰黄色上裳的老婆子,也是戚夫人跟前得用的人,丫头小子见了都要称呼一声“张妈妈”
,她同史墨坐在最前面的车里,车内还有两个杏黄色衣裳面生的小丫头,史墨院里的侍候的一个都没有跟来,那大丫头香雪更只是挂个名儿,这些天听说正在戚夫人房里献勤儿呢,今日史墨走,也没见着她的面。
中间一辆车装的是给荣国府送的礼儿,礼单子被张婆子揣在袖子里,一眼都没让史墨瞅见。
最后面一辆车里坐着四个半大小子,都是给史墨新选的书童,倒是一个年岁大些得用的长随都没有,史墨见了也不在意,越是不中用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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