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简感觉到他,像往日一样不动声色地回头看他一眼,站起身。
应天府处理凶案自有流程,邝简分配下任务,负责追查脚印去向的去追脚印,负责搜证现场的搜证现场,负责联系死者亲属的去联系亲属,差人有条不紊,在一方小院中来来往往,匆促无声。
“邝头,那个女监昏倒的人醒了。”
这厢邝简还在思索,张华已经拿着口供在外面毕恭毕敬地敲门,杀香月对这个人有印象,是邝简安排第一个审讯他的人,职级不高但为人正直,做事快速又有条理。
邝简嘱咐了钱锦几句,径直走出去:“说罢,怎么回事。”
张华:“那人名叫赵全,不姓孙,家住城外别溪村,是金陵拉紫姑车掏大粪的。”
一般来说,金陵城只有入夜才看得见这些人,供着厕神紫姑,入夜后车上拴着铜铃铛沿街收集粪便,一手提着木把铁勺,一手提着诸葛灯,那灯是三面糊的纸玻璃,一面照亮,方便收拾厕水。
杀香月眉心蹙起,不适地掩了下鼻头。
成大斌闻言也情不自禁地皱起鼻子,“真成,这凶手找个掏大粪的送牢饭,真有想法。”
张华神情严肃,“据赵全所说,今日下午有人找到他,让他顶替送饭孙老儿子的名义走趟女牢,他接了钱,便来了。”
“找他的那个人长什么样?”
“问了,但赵全描述不出来,只说那个人脸上有疤,蒙着脸,个高,穿戴很好,带着圆檐的钹帽。”
邝简追问:“他拿了多少钱?”
张华:“没多少,那人先付他两贯钱,说若是顺利送完东西,再给他一贯钱,交易约在城西门洞口。”
邝简“呵”
了一声,这人彻头彻尾被人卖了,哪里还有第三贯钱。
他接过张华的口供,大步走向院中尽头的一间小屋,这本是谢府的一间旧物仓库,着急,便临时征用成审讯室。
邝简进屋瞥了赵全一眼,二十七八岁上下,长得还算平头正脸,但个头矮小瘦弱,怪不得会被太平教人盯上用作李代桃僵之计,此时被应天府捉来,他坐立难安地瑟缩着,浑身一股穷苦人的狼狈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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