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的话,这所公寓就当是两人一场露水情缘的纪念品,或者她喜欢现金,也可以。
自后秋毫无犯,到这一步,已经是仁义到极---他并没有强迫过她,他甚至没有追求过她。
在看到门牌号码之前,他已经盘算了这许多。
都是很容易做到,不需要多确认的事。
前提是,那个误打误撞或处心积虑而来的胚胎,已经牺牲在绝望和怨恨的双重打击下,消失在阳光女子医院那一类号称科学为先的手术室里。
如果,这个前提不成立。
到底事实如何,在他按响门铃之后,三十秒内就会出现。
胡蔚的习惯,黄昏时候,除了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否则一定在家里。
她喜欢在阳台上看落日灼烧过的天空,尽管这个城市没有提供给她太多机会看那风景。
等待的时候,沈庆平忍不住想自己到底想要些什么。
想做什么。
想通过这一些那一些,去寻求什么样的局面,证明什么样的结果。
门在面前徐徐打开。
顾中铭一大早就醒来,喝了放在床头的一杯水,起身,夏初的阳光已经相当强烈,一时间照得他睁不开眼。
家里如旧空空荡荡的,除了卧室和洗手间,其他地方简直可以用人迹罕至四个字来形容,偏生又大,大而无当,叫人看了都烦。
现在房价这么高,他有时候真想干脆把这里卖掉,找个酒店公寓去窝着算了。
看看手机,看看座机,赵怡还是没有打电话过来。
算了,他安慰自己,就当她还是在美国就好了。
洗澡出来,顾中铭许久以来第一次打开衣柜,挑来挑去,最后穿了件微粉白底的衬衣,立领,对着镜子端详再三,低调而闷骚地出了门。
他这点小用心当然逃不过闻峰如炬的八卦眼,一看到他就怪叫起来:“你还真隆重。”
顾中铭装傻:“什么隆重?”
闻峰奸笑两声:“在我面前来这套,十年前就行不通了,老实说,今天中午去和美女吃饭,心情那是相当的激动吧。”
顾中铭诚恳地摇摇头:“什么跟什么,压根没想那事。”
闻峰就差要仰天大笑了:“你没想?你有十件黑上衣,全部是ax的,每天换一件都不知道你洗了没有,今天这么骚包出来,还敢说什么都没想。”
这个世界上比八婆更难搞的,是八公,比八公还要难搞的,是和你从小到大,朝夕相处的常驻八公。
往办公桌后一坐,顾中铭不再答话,干脆眼都不抬,专心准备等一下的朝会,当他在口头上无法和闻峰一较雄长的时候,他都选择藏锋养晦,以努力工作的实际行动感化那个爱喷口水多过爱赚钱的朋友。
今天这一招如旧奏效,闻峰悻悻然丢下八小时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的威胁,去了隔壁自己的办公室,周围一清静,顾中铭倒忐忑起来,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和一个女人吃个午饭,这个女人还实实在在是别人的女人,这么荒唐的会面,有什么好兴奋的。
在他的内心深处,必然有一个真实的原因存在,只不过,为什么要去追究到底呢,能享受一刻的期待,不也是一件好事吗。
开完朝会,一看表已经十一点,顾中铭坐下和闻峰商量了两件事,手机响了,闻峰立刻撤下一秒钟以前正儿八经的生意人嘴脸,饶有兴味地盯着顾中铭,明察秋毫地捕捉到了对方那一丝隐秘的期待,另一丝隐秘的欣喜,更有许多隐秘的释然,总之一切情绪都释放得小心翼翼,却逃不过他久经考验的法眼。
不用说,来电话的必是胡蔚,听得到顾中铭故作矜持地应答:“你好,啊,胡小姐,今天啊,哎,今天有空,好吧,好的,你在哪里?好的,我十二点半过来接你。”
之后瞥闻峰一眼,多少有点恼羞成怒地扬扬头:“吃个饭而已。”
闻峰很庄重:“是是是,吃个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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