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句道别,可就是因为这样平常的话,她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便会觉得很奇怪。
如此思来想去,何家翎忽然烦躁了起来,他不适合沉思,只适合发呆,无念无想。
这是他在挨何自堂毒打时学会的,灵魂抽离肉体,冷眼旁观,那就不会痛了。
木然是他的状态,他时常听别人在背地里喊他,木头,冰块,活死人,全数没有一样好听的。
他活成了空气,不声不响。
直到后来,有个人告诉他,痛是可以喊出来的,他才渐渐明白,他是个人,会有感觉。
有感觉也不好,譬如现在,心乱如麻的,实在不好受。
何家翎怔怔出了会儿神,拿出手机,想给她打个电话,确认她到底是什么意思,省得他小心眼似的,反复琢磨。
可在按下通话键的那刻,他忽然想到她好像睡眠有问题,不太安稳的样子,他要是现在打过去,她怕是一夜都不用睡了。
于是他难得良心发现,自己寻了几瓶冰啤酒来喝。
他打开电视,伴着悠然的背景音,一口接一口地灌下了啤酒,而后晕乎乎地倒进沙发,潜入了梦乡。
这晚他破天荒的做了个梦,梦是毫无逻辑,什么人都要来串一次场。
先是何自堂挥舞着皮鞭,怒目圆睁地看着他,他双手抱住脑袋,战战兢兢地躲在桌子底下。
紧接着是一声声凄厉的惨叫,撕心累肺的,他不确定那是不是自己的声音,因为在他有限的记忆里,他从来没有喊过。
喊叫是没有用的,何自堂只会越打越气。
后来上场的是温榕,她踩着高跟鞋,一把将他推进房间锁了起来。
他蹲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听她在门外温声细语地说:“家翎你乖啊,妈妈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他知道温榕要去哪,她早就厌倦了做家庭主妇的滋味,趁着何自堂出门,便迫不及待地想要逃到外边,寻她的灯红酒绿,懒得再搭理他这个拖油瓶。
而他太小,容易乱跑,于是她想到了个法子,就是把他锁起来,他便哪里也不能去了。
期间又闪回了几个模糊的片段,何家翎分不清那到底是梦还是确有其事。
有个人总是偷偷摸摸地往他桌子里塞东西,他走近一看,里头全是各种花里胡哨的甜品。
他急切询问那人,“你是谁?”
那人不答,头也不回地跑下了楼。
至此,梦便终结了。
何家翎一觉醒来,已经中午了,他半睁着眼,摸过手机一看,有三个未接来电,通通都是助理张晃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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