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当成天空中那唯一的太阳吧,世界上唯一的温暖。
当你们渴望我的关注时,你们脸上的表情就像曾经我渴望你们的关注一样。
“卡尔,想象一下这样一个世界,你的同伴们如飞蛾扑火般被你吸引。
他们的每一个想法、每一个愿望都围绕着你,而且只围绕着你。”
从幻想中得到的愉悦涨到了极致,反而感到无聊的空虚感,好像他被撬开头骨,被一只大手猛地攥住大脑,像揉面团一样搓捏他的脑子把它们捣成肉糊,然后一点一点舀出来一样……令他大汗淋淋,喘不过气,无法感知自己的存在。
不知何故他紧咬牙关,被折磨透了,迫切地想跪在地上双手盖住耳朵放声尖叫,把他的情绪尖声发泄出来,直至缺氧.….
艾丽卡,汉斯的女朋友,最近给他寄了一个口琴;这导致他每天都在卡尔耳边吹琴,这就算了,还那么难听,音调完全跑调……
汉斯朝呆坐在木墩上的卡尔蹦蹦跳跳地跑来,满面春风。
他手里紧握着一把精致的蓝色口琴。
是的,又来炫耀这份没用的感情附属品了。
“猜猜这是什么,卡尔?”
汉斯不厌其烦地又宣布道,声音里充满了孩子般的兴奋。
“艾丽卡给我送了这个!
她特意从柏林寄来的!”
他展开手心,展示这个讨厌的口琴,同时还把自己的视线扭向万里无云的天空,仿佛若无其事般吹着口哨。
他吹口哨比吹口琴好听多了。
“够了,这已经是你今日第三次向我们炫耀你那小女友送的礼物了。”
卡尔心中涌起一股奇怪的占有欲。
艾丽卡。
这个名字本身就像一根刺。
讨厌汉斯在谈起女友时整个人的态度都变了的样子,整个人似乎都围绕着这个见不着的女人。
还有一点就是,艾丽卡和他的弟弟埃里克名字太像了,它们就仅差了一个字母,糟糕透顶。
“真是个幸运的家伙……”
他犹犹豫豫地想要拿起口琴,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结果摸到了一手指的口水。
他把手唰地抽回来,直接往汉斯的原野灰军服上擦。
那唾液差点没叫他恶心坏了。
“她想让我给她学首歌,”
汉斯继续说,对卡尔的愠恼毫不在意。
“就是《莉莉玛莲》!
你应该知道吧?”
他把口琴放到嘴边吹奏,发出一连串震耳欲聋的音符,听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旋律。
这他妈是什么鬼声音?听起来就如指甲刮擦黑板的声音,是对他感官的一次身体攻击。
每个走调的音符都对他已经疲惫不堪的理智造成严重打击。
他简直要被气晕了,想喊叫,想发泄,想把汉斯推开。
但想到自己孤身一人,想到失去他们之间脆弱的联系,他就忍住了。
“还不错,海因里希,”
他咬紧牙关,强颜一笑。
“天天给法国乌鸦唱小夜曲。”
谎言弥漫在空气中。
汉斯对此完全没有发觉,满脸自豪,又开始勇敢地尝试奏一曲《爱情带来极大快乐》,虽然曲调仍然跑调。
“你知道,卡尔,”
汉斯又给他的口琴填充上口水弹药,咧嘴大笑,“艾丽卡说我有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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