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以后,唐乐怡就开始盼望着可以收到荣知非的来信,只要有了信,就证明荣知非的平安。
可是,信就一直没有来过。
荣知非也想过寄信,但是到了边境线上,才知道根本就不可能寄信。
这里没有邮局,以前的一些原住民也早已经被迁走了。
这里就是山丘沟壑、是原始森林、是硝烟战场。
条件是出乎意料的艰苦,战地医院里设施少得可怜,甚至连基本的手术器械也不是都全备的,还有药品和物资,都需要定期从铁路转公路再转林道送进来。
伤员很多,甚至可以说是源源不断,有大伤有小伤,更有送回来还来不及抢救就离开的。
荣知非虽然也有不少的治疗经验,可是跟这里比起来,才知道自己从前所做的是多么的渺小和微不足道。
开始的一段时间,荣知非还会在休息的时候想到远在学校里的唐乐怡,想着应该找个机会告诉她自己的情况。
可是到了后来,随着医护工作的全面铺开和医疗救援的深入开展,荣知非每天有超过20小时的时间需要照顾伤员,剩余的就要做工作记录、要统计药物的使用情况、要跟领导汇报,连打盹的时间都很少。
他就根本顾不上写信这回事了。
得了些闲,他会打开日记本,写上几个字。
有乐怡、有学业、有战争、有感悟……到后来,他就越来越多地记录着自己每天看到的、想到的,因为这里有太多的东西要吸收、要消化。
那么多热血青年,有比自己年长的,也有比自己年轻的,他们为了国家、民族的利益,抛弃一切到这里战斗,牺牲了家庭、牺牲了肢体、甚至牺牲了性命……荣知非越接触那些从火线上退下的伤员,越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浅薄和苍白。
他觉得,从前那些始终困扰自己的问题真的有些无趣、有些可笑,他为自己当初的迷茫和不忿感到羞愧。
原来,战争真的可以洗涤人的灵魂。
荣知非有些明白唐中兴赞成自己到战场来历练的道理了。
于是,他更为积极的投入了医疗救援的行动中去。
从在战地医院等待伤员的送达,到亲自背着医疗箱到战场去解救伤兵,荣知非誓要用这次战火来完成自己人生的涅磐。
有一天,天还是蒙蒙亮的。
突然,医院就响起了警报,说是敌人趁夜偷袭了我军的某个阵地。
荣知非立刻要求自己带着医疗箱和担架还有几个小组成员,到那个被袭击过的阵地去营救伤员。
因为他具有好几次营救伤员的经验,小组的领导就同意了,临行前照例嘱咐他要仔细小心。
荣知非穿过人高的草丛,还翻了两个山丘,才到达那个阵地。
一片狼藉,硝烟过后,尽是没有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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