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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小成公公扶着,许观尘才站稳了,一时悲怆,气结难抒,眼前隐隐地又发起花来,带着血,沙哑地唤了一声:“老师啊……”
小成公公拍拍他的手背,轻声唤道:“小公爷。”
不知又是谁,扑通一声在他身后跪下了,磕了个头,额头重重地撞在地上,砰的一声响。
“小公爷,我们家老爷走得太寒酸了。”
那人扯着嗓子哭,又给他磕了两个响头,“求小公爷主持事宜。”
许观尘认得他,许观尘来何府两次,每回见到的门房就是他。
小成公公却按住许观尘的手,摇摇头:“小公爷,不妥。”
“无妨。”
许观尘也拍了拍他的手,“学生给老师办丧礼,不算是坏了规矩。”
柴伯也道:“公爷,咱们府上……”
许观尘抽了抽鼻子:“柴伯方才不是说,为我成亲攒了些银子么?总归我不成亲,给老师用吧,算是我最后一点孝心。”
“阿爷从前困苦时,能买了宅子给手下副将发丧。”
许观尘定定道,“此时若是阿爷在,他也会这样办。”
柴伯无法,只能应了。
“这件事,柴伯你去办吧,用定国公府的名头。”
许观尘道,“最要紧的,半个时辰里,要金陵城中权贵世家,老师从前的学生都知道,定国公府给老师办丧。”
柴伯自去办事儿,许观尘在厢房里撰祭文。
何府里的下人,许观尘来过两次,都只见到过一个门房。
小成公公亲自出去一趟,捧来热茶:“小公爷。”
“嗯。”
许观尘想了想,搁下笔,“你方才说‘不妥’,我明白你的意思。
何家旁支还在,我给老师办丧,确实不妥;用定国公府的名头,一意孤行,也不妥;若是让陛下知道了,更是不妥。”
小成公公了然地笑了笑:“小公爷,是由何府,想见了定国公府。”
“是啊。”
许观尘垂了垂眸,“阿爷去时,还有我一个人把丧礼办下来。
如今老师去了,我不能……”
小成公公叹了口气:“奴才出去看看。”
定国公府给何祭酒办丧的消息传得很快,灵堂还没布置好,各家的马车就排列成行,堵在何府门口。
小成公公引许观尘出来,把他带到一驾马车前。
其他马车都挂着白帘,只有这一驾,华贵异常,檐下四角还挂着铜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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