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客气了。”
鹤仃亦拱手道别,便头也不回地往殿外去了。
缎苍岚收回手来,看着鹤仃远去的背影。
离殿门不远,依稀可见几位臣子聚在那里,若看得更仔细些,便可看见缎弈一张温润含笑的脸。
殿外的人恐怕只当太子谦和敦厚、礼贤下士,殿内的人看了,却别有一番见解,倒觉得太子是在等着什么人。
只可惜啊,养在身边的蛇纵是熟稔无比,等暖醒之后,亦要蛰主人的咽喉。
《《“听说殿下已向皇上讨了兵符,不日便要上山除妖呢。”
“我也听说了,只是没想到那众人口传的屠龙勇士竟是这样下作的一个人,收了殿下的财宝不说,还作出这等骇人的事儿来。”
“可别说了,我听人讲,那除龙者根本也是恶鬼一流,想来实在是怕人啊。”
太子府中的小丫鬟们讲到前几日太子府中的凶案,个个都是神情悚然,一时杂务也不及做了,各个聚在一起讲着闲话。
被府上的管家婆子看见了,拿扫帚一个个给打了遍,张口道:“成日里就知道碎嘴扯皮,一点儿正事也不做。
方才外府着人来了,说是国相今夜要在此留宿,你们还不赶紧准备起来!”
众人挨了打,又被训斥了一顿,方才散了,只留下管家婆子还在原地恨铁不成钢地叹着气。
“你这府里倒是热闹。”
隔着一面粉墙,依稀可听见里面几声喧嚷,倒叫鹤仃不免微笑起来。
缎弈同他并肩走在竹径上,回道:“只不过多了几个丫鬟杂役,不成体统罢了。
你要是喜欢,何不在国相府也多召几个人?”
“国相府自然是比不得太子府,我身边有个贴身侍子已是足够。”
鹤仃含笑看他,“等圣上为你选好太子妃后,这府中恐怕是更要热闹。”
知道他是有心调笑,缎弈也不再多言,只是叹了口气,握住鹤仃藏在袖中的手。
国相已是体格削瘦,五指更是细似竹节,此刻握在手心,更是觉得肌肤莹润,触骨生寒。
他悄然加重了力道,却是别有一番心思流转。
鹤仃只是平静地走着,由着他握了一路。
府内丫鬟见了两人,也只管低头行礼,倒没人觉出什么异状。
及至内府,已是四下无人。
中庭的白梅下立了一张石桌,上有新茶一盏,佐着一叠酥食点心。
缎弈道了一声“请。”
先在石凳上坐了,等鹤仃也坐下,才开口问道:“今日缎将军在早朝所言,你可有什么看法?”
“缎苍岚会主动提起这事,一是为摆脱杀人嫌疑,二是为掌握此事先机。”
鹤仃沉然道,饮了一口茶,“落子“只可怜了这几株雪松。”
落九乌坐在一边矮凳上,看着小孩儿在一边演练心法。
这几日下来,堂屋外的雪松已没几棵好的了,都叫这小孩给削了个干净。
树上寄宿的老妖已来找过落九乌数回,皆被他给推拒回去。
如今看着小孩作势又要念诀,不由得他叹了一句。
“说要教我的是你,现在说丧气话的又是你。”
鸦皱着眉看了他一眼,“罢了罢了,不练它了。”
“不练了正好,叫小妖精做一碟桂花粉圆,我们进房里吃去。”
落九乌倒是乐得轻松,走上前去搭住小孩的衣领便没骨似的攀了上去,免不得又引得鸦推搡了一阵,最后还是舍了点儿面子,拿手儿勾住落九乌一边臂膀,也不看人,就这么往前头去了。
落九乌原是调笑,却不想小孩是这等反应,心内一暖,又往人身上靠近了一点儿。
两人打闹了许久方才进了府门。
散在宅中的小妖们虽是惯看了这般风景,这会儿却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哎哟”
了一声,随即便拿袖子遮住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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