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失了血,面色煞白,但看白盈盈的眼睛依旧明亮,嘴也能笑:“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一手南丁格尔的本事。”
白盈盈没他涵养功夫好,不是谁都像他那么运气,子弹打穿手臂,没留在身体里,于是下手也重起来,故意要让他吃一点大苦头。
祁天咬着牙嗯嗯了两声,手臂上的手势又轻了:“我也不知道,你和日本人还有交道。”
白盈盈闷声说。
她抬起眼,一眼就叫祁天规规矩矩:“到底怎么回事?”
或许爱是这样的,顶在意的人,多少是有一点怕的,要战战兢兢,以她脸上的晴雨表出勤,她欢喜,他便满足,她要不高兴了,他先生气。
祁天交代,他的司机和太太失踪了,他找了好久,才打听到他们的消息。
“你找到他们了?”
也算是吧,祁天笑笑,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疲倦:“他们死了,两个人,都死了……”
白盈盈牵他的手,往日滚烫的手心,这会儿因为失血,变得冰冰凉。
海风也是凉的,从通气口上涌进来,湿而冷的腥气,像从血淋淋的刑房钻来。
第57章
祁天掐掉了很多的内容,包括他们怎么会落到日本人手上,日本人又对他们干了什么,其实他不说,她也可以猜得七七八八,太多的例子,太多人遭殃,上海路上被枪托敲开头盖骨的挡路穷瘪三,铁丝网上开肠破肚的盗米贼,她什么没见过,都见过了。
“老张是个男人。”
祁天对他用人的眼光看得很准。
但硬气的男人,往往有条柔软的肋骨。
刑房的那头传来张莹撕心裂肺的惨叫,没有一个男人听他的女人遭到这样的侮辱还能忍得住,他可以受,但张莹不行,他招了,供出了在日本酒肆里接过的客人,谁能想到,满口上海话的老实裁缝,竟然是个彻头彻尾的日本人,他到香港,借着一卷皮尺一把裁刀,在多少洋人高官的府上,从那些太太小姐的腰围胳膊下头,递出去多少情报。
现在日本人将枪口瞄准了祁天:“害怕吗?”
他讲完,才轻轻看了白盈盈一眼,不想真的在她脸上看见畏惧,很仓促的一眼,都不知道谁更胆小一点。
可白盈盈却说:“你流血了,需要休息。”
她不说怕,也不提走,发现蛋糕丢了,只讲,“等再晚一点,我出去找些吃的,还有两天……”
祁天没听懂,只逮住一个日期:“什么两天?”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