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幸福来得有些突然,顷刻间又烟消云散。
殷逐离抬目而望,他的眸子如同鹅毛不浮的海眼,表面温柔,内里激流凶险。
而她只是那个站在海眼旁边玩耍的少年。
他的温柔让她不安:&ldo;师父,这些话留待日后再说吧。
给我一点时间,好吗师父?&rdo;唐隐沉静地望她,眉宇间笑意不减:&ldo;好。
&rdo;殷逐离双手仍在他掌心,那温度令她神魂皆迷。
那就是她的净土,她不敢玷污,又不忍退出,她只能徘徊在边缘,执迷不悟,贪恋这一场借来的幸福。
月色黏稠,唐隐有些走神,殷逐离抬头:&ldo;师父?&rdo;唐隐的声音低沉醇厚:&ldo;嗯?&rdo;&ldo;真想就这么永远和你在一起。
&rdo;唐隐微笑:&ldo;又说傻话。
你才多大年纪,知道永远有多远吗?再过几年,师父都老了。
&rdo;或许是那夜的月光太美而唐隐太温柔,殷逐离不饮而醉:&ldo;师父,其实我一直……&rdo;&ldo;逐离,&rdo;唐隐含笑,&ldo;给师父吹首曲子吧。
&rdo;殷逐离只得取了腰间短笛,横置于唇边,仍旧吹的是那首《渔樵问答》,那笛声依旧悠扬,只是她吹不出那种归隐山林、不问世事的心境‐‐她还年轻,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
待一曲终了,唐隐突然伸手,轻轻地拥抱她:&ldo;好了,回去吧。
九爷该着急了。
&rdo;殷逐离缓缓回抱他,青衫上有着阳光的味道,他的气息纯净清凛,那感觉不太真切,像古卷中无意掉落的一页诗笺。
有些梦,许多人都想一直做到最后,有些东西,许多人都想一辈子抱着不放手。
可是好梦易醒,至爱易朽,其实没有什么可以永久。
殷逐离回首相望,在她身后夜罩千顷、月光无垠,那松涛竹海之间,唐隐沐月而立,如仙滴临。
他目如春水,笑若昙花:&ldo;去吧,师父看着你。
&rdo;殷逐离便不再回头。
回到帐中,殷逐离解了衣裳,榻上沈小王爷已经醒了。
他猫儿一般靠过来,殷逐离宽衣上榻,态度冷淡:&ldo;今天累了,不玩了。
&rdo;沈庭蛟如鲠在喉,他知道唐隐来过了‐‐只有他的笛声,能将殷逐离大半夜从帐中唤出去。
再者,这个精力旺盛的家伙,即使再累又岂会连鱼水之欢的力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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