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蘅俯身,点上金鹏穴道,又从他手上取下一样东西,摊在手掌心。
柔嘉看得清楚,只见那是一根筷子般粗细的铁刺,前后均尖锐无比,中间则铸了个铁环,人的手指套进去,挥舞起来,倒象峨嵋刺一般。
&ldo;当日神锐军与府兵争吵之时,有人推了邵师爷一把,邵师爷撞上了章海的枪尖。
但章海马上收了枪,所以,他的枪尖只捅入了邵师爷胸口半寸,根本不会致其丧命。
但是‐‐&rdo;薛蘅看了金鹏一眼,缓缓道:&ldo;马上有人扶住了邵师爷,并装作查看他的伤势,遮挡住神锐军将士的视线,再用这样的铁刺,在章海铁枪造成的伤口处刺下,一针夺命!
&rdo;六七、疑云柔嘉和裴红菱见抓到了杀害邵师爷的元凶,十分兴奋。
虽然在之后的审讯中,金鹏拒不认罪,她们也不担忧,想着只要有薛蘅在,定能令他开口。
午饭后,裴红菱便带着柔嘉和抱琴到渔州郊外欣赏了一回冰河风光,晚上又带着她吃遍渔州小吃,还要了北地最烈的酒,直灌得柔嘉小脸通红,才回到驿馆。
只是裴红菱还不能出声说话,未免不太尽兴,进驿馆时见薛忱房中的灯还亮着,心火趁着酒意腾腾涌上,便捡了块石头对准窗户扔了过去。
&ldo;谁?!
&rdo;传出来的却是薛蘅冷峻的喝问。
裴红菱吓得一吐舌头,扶着柔嘉急速钻进房去。
可她们的兴奋,到了第二日便化为了乌有。
等她们赶到临时的府衙,只见绑了一地的胥吏,看服饰全是牢头与狱卒。
在他们身边摆了一具尸体,双目圆睁、舌头伸出很长,正是金鹏。
薛忱用白布盖住尸体,除下鹿皮手套,道:&ldo;是缢死无疑,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无中毒迹象。
&rdo;牢头狱卒们一听,便连声叫冤,&ldo;大人,小的们真的不知他是如何开了镣铐上吊自杀的。
小的们将他锁得严严实实,关的又是最里面的一间房子,实在不关小的事啊!
他是朝廷钦犯,罪大恶极,小的们都知道利害,哪敢做这种不要身家性命之事!
&rdo;&ldo;镣铐是被这根细精铁丝打开的。
&rdo;薛忱将一根细长的铁丝放在托盘中,让杜昭过目,又道:&ldo;这种铁丝可以盘起来藏在口中,既可当作暗器,又可用来开锁。
当年有名的飞贼&lso;梁上燕&rso;曾经用这种精铁丝越狱数次。
&rdo;&ldo;金鹏是公门中人,他的师父曾经参加过对&lso;梁上燕&rso;的追捕,有这个自然也不稀奇!
大人,金鹏是畏罪自杀,真的与小的无关啊!
&rdo;牢头大声叫道。
杜昭狞笑一声,&ldo;老夫很久没有剥过人皮,你们若再不招供,可别怪老夫心狠手辣!
&rdo;柔嘉被他无比森厉的话语吓得一哆嗦。
杜昭忙起身,换了和蔼的笑容,轻声道:&ldo;公主,您尊贵之身,少见血光为好。
&rdo;裴红菱忙拉了柔嘉出来,听到屋内一声惨过一声的哀嚎,柔嘉浑身起鸡皮疙瘩,到后来实在承受不住,跑到大门外,一阵呕吐。
裴红菱和抱琴轻拍着她的后背,她才逐渐放松下来。
她怔然许久,才低声问道:&ldo;真的会剥了他们的皮吗?&rdo;&ldo;有可能。
&rdo;不知何时,吕青抱着手臂站在了一边。
柔嘉听了,小脸又白了几分。
&ldo;你还吓她?!
&rdo;抱琴瞪着吕青,低声埋怨。
吕青一笑,正要说话,薛蘅走了出来,柔嘉忙问,&ldo;怎么样?招供没有?&rdo;薛蘅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吕青冷笑道:&ldo;既然要下手,他们自然会做得滴水不漏。
我以前只听说刑部天牢能让犯人死得没有一点破绽,没想到现在连下面的郡府衙门都学会这一套了!
&rdo;薛蘅忽然神色一动,思忖片刻,抬头望向吕青,&ldo;吕公子,有件事情,我想请你助我一臂之力。
&rdo;夜深时,渔州的雪停了,只余朔风割面。
薛蘅在城中疾走,东拐西躲,不时回头察看一下,或者在角落里呆上一阵。
直至城内阒寂无声,她才悄悄折向城东一处荒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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