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穿过双耳重击心底,折回来一路直上,强大的力量使我的视线模糊起来,我咬住嘴唇,轻轻答一声,“是!”
转身疾步走了出去。
索真――
“啪”
的一声,清脆响亮。
也速哥捂住脸颊,错愕地看着我,凤眼中泪水盈盈,似要哭出声来。
“滚!”
我恶狠狠吼道,转过身去再不理会她。
毡帘子“嗒”
的一响,夹杂几声低低呜咽,想是她哭着跑出去了。
我慢慢坐下来,陷入身底下那柔软的狍子皮毛里,一时颓然。
南朝公主――率军北上了。
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我本以为,她会再一次答应和亲的条件,即使有万般的不愿。
他们南蛮子,太喜欢讲责任,讲礼教,讲忠孝节烈,讲父子君臣,太喜欢用堂而皇之的理由去让人牺牲,而牺牲的人,还要心甘情愿地笑着,来成全这种貌似高尚的谎言,成全仁义礼智信的名声。
前一场交战之后,因了我国内应里外挑拨,离间南朝,我所畏惧的四名良将均已下狱,南朝再无人可挂帅出征,未料想,竟传来了倾国公主亲上战场的消息。
在我的记忆中,她是那样高雅,然而柔弱的女子,宛如南朝的瓷器,无比美丽的光滑细致,只一记轻轻碰撞,就可碎作一地白雪,而我们北国的女子――她们,是拙朴厚重的陶器,或许失之粗糙,却一个个都有着敢说敢做的性子,都有着一颗经得起风浪的心,好比――也速哥。
“我王,你也被迷惑了心窍?也中了那个南蛮子公主的蛊了吗?”
她愤怒的面孔似乎还在我眼前摇晃,“你忘了塞戈安图是怎么死的?他是我国的第一勇士啊,不就是因为迷上了那个奸细,那个狐狸精,才会死的?你也要和他一样,亡了国才甘心吗?”
第一勇士――我的嘴角浮起一丝锋利的微笑――我才是北国的第一勇士,最最英明的北王!
塞戈安图,你永远比不上我!
你得到的,我都已得到,都会得到,即使是――你的小仙鹤,你最爱的女人――
南朝的洛使曾跟我讲过,这世间,有一种奇特的定数,总会叫男人和女人相逢,那种相逢永不可逆转,无论是天涯海角翻山越岭,无论是怎样用泪水和鲜血浸泡的苦痛,他们都会死心塌地,相许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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