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其往宗人府宗正珉亲王处听候教训。”
皇帝接着说道,脸上已是笑意吟吟,“要不是你够诚实,朕可没有这么好说话,外间的大臣里头叫嚣着要夺你爵位的也不在少数。”
“儿臣叩谢父皇隆恩。”
风无痕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深深叩下头去。
“好了,跪了这么久,平身吧。”
风无痕谢恩后欲起身时,方才发现浑身都软了,连头都是一阵阵晕眩,不禁苦笑刚才皇帝忽左忽右的态度实在是吓着了他,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立起身来,腿已是酸麻得连知觉都没有了。
皇帝看到风无痕那幅惶恐的样子,愈发觉得自己所料不差,若是做戏,看儿子连外袍的背心处都有些水迹,可见刚才确实已经畏惧到了极点。
皇帝心中分外满意,自古天家父子,从来都是威权来客从皇宫走出的时候,风无痕只感到浑身的轻松,困扰多日的烦恼和疑惑仿佛都一扫而空。
户部尚书一职皇帝已经决意由越起繁接任,不但如此,将来自己将以郡王之衔主理户部之事,也就是说,朝廷的国库将由他这个皇子再加上一把锁。
来之前还想着怎么为郭卢二人解脱的风无痕几乎有一种仰天长笑的冲动,原定的九卿会审也由皇帝下了密旨,相信没有人会不长眼睛地来搅和。
相信郭汉谨和卢思芒届时外放一个知府是肯定没问题的,再加上舅舅萧云朝那里运作一番,没个几年就可以混到封疆大吏。
然而,当风无痕进了官轿后方才想到一个最严重的问题,储位的归属看来父皇已经有了意向,倘若不出意外,自己那个同父同母的弟弟也许是最终的赢家。
想到之前他倨傲的神色和不敬的态度,风无痕的脸色不禁阴沉下来,这种自负的人一旦登上皇位,恐怕根本不会念着自己的拥立之功,到头来不要是为他人作嫁衣裳才好。
若是他不仁,就休怪自己到时不义了,一定要牢牢地制衡住他才行。
刚踏进大门,风无痕就见范庆丞候在那儿,一副茫然的模样,心中便知府中又有不速之客。
“庆丞,又有谁来了?”
他的语气有几分无奈,“早几天是一个客人也没有,如今倒好,竟是接二连三地拥了来。”
“启禀殿下,今次是两拨的客人,一拨是翰林院编修范衡文和李均达,另一位却是安郡王,奴才自作主张把安郡王领到了小书房,另两位则是在正厅候着。”
范庆丞觑着主子脸色,生怕风无痕在宫中受了什么气,拿着自己发火就没趣了。
“庆丞,你行啊!”
风无痕随口吩咐徐春书等人去休息,自带了冥绝和小方子先往正厅去,“你倒是能分清亲疏缓急,安郡王是自家人,安顿他在书房自是无妨,你让人多送些时令水果和茶水等物去让他慢用着,本王打发了那两人就去见他。”
“奴才省得。”
范庆丞心领神会道,告罪一声就先往小书房去了。
远远的风无痕便瞧见了正厅里坐立不安的两人,不禁为范衡文和李均达不值。
尽管相交不深,但他还是看出他们俩都是老实本分的读书人,在官场上厮混决计比不上何叔铭的圆滑世故,如今果然吃了亏。
“下官参见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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