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胡安又说她总归是要比许多人更幸福。
他与她漫步在细雪之中的那一段时日,他好似是说过这么一句话:“所以你从此就要比许多人更幸福,不是因我要同你结婚,而是因为我这辈子只同你一个人结婚。”
只因爱佳又说道她母亲的病,她说她母亲若是死了自己从此便是孤零的,无非又是为他面上的一番糊涂做些提醒。
又或者只是在戏院门前望见走过去两个撑着伞来走的人,一位男人一位女人,并着肩头来走,直走向一片无边的雪色里。
爱佳仰起脸来望了望胡安,胡安正也望着她,于是她问他道:“那不知是父女或是夫妻。”
胡安道:“是一对情人。”
爱佳道:“什么是情人?”
胡安道:“和夫妻一样生活的,但永远不会结婚的关系便叫做情人关系。”
爱佳不问他如何知情,他只是又自先地答了她的话:“那男人是金商,可他是没有结婚的。”
爱佳又问他怎么会有男人不结婚呢?胡安只是非常真诚地对她说:“世上总会有这样的人,一纸婚书束缚不了的人。”
爱佳忽地问道:“您管婚姻叫做束缚吗?”
胡安道:“它的确是。
束缚了人多少杂乱的情感,又好像一把大剪刀,把许多枝叶修剪去,最终留下一枝独秀。”
爱佳笑了笑。
胡安又问她道:“我少见你笑,又怎么为了这种话来笑呢?”
爱佳道:“可也有婚姻束缚不了的人。”
她重将脸扬起来注视着他:“我父亲一辈子娶了三个太太,是这三个女人被束缚了,还是我父亲被束缚了呢?”
胡安低着脸来对上她审视一般的神色,盯着她看时仿佛只是看着她削痩的颈项,那儿是很清白的,并没有系上毛领子来保暖。
他先暂不回她的话罢,只是同她低低地微笑起来——又或者是一番嗤笑。
笑完了,便接着等车子从远处行驶过来。
而胡安便将脖颈低下,摘下了自己围着的一条灰白的细短绒毛领慢慢地戴到了她的脖颈上去了。
即便后来胡安又为她戴上了许多东西——但她永远记得的唯有这一件。
后来甚至忘记了她脖颈上的玉坠子亦是胡安在她的另一个悲戚时分为她戴上的,而母亲给她的那一条早就在与胡安相识之前便被她妹妹玉佳摔碎了。
同样是他亲手从自己身上摘下来的,但玉是冰冷的没有味道的,毛领子却不同,爱佳戴了无数个日子过去,那条毛领子始终带有一股淡淡的香,摇摆在她鼻尖之上,她以为是糅合了低廉脂香的气味。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